天光破晓时分,皇城的寂静被急促的马蹄声划破。一队玄甲侍卫奉旨疾驰而出,铁蹄踏碎街面残雪,直奔镇国公府与柳氏外戚宅邸。宫门处的鎏金铜钟撞响时,尚在暖帐中酣睡的朝臣们被这突兀的钟鸣惊醒,心头齐齐掠过一丝不安——天还未亮,鸣钟议事,定是出了大事。
御书房内,烛火彻夜未熄。你端坐于龙椅之上,案头摊着镇国公与柳家结党营私、贪墨军饷的罪证,皆是暗卫连日来不眠不休查探所得。宣纸之上,字字句句都染着墨色的寒光,镇国公挪用边防粮草以充私库,柳家借太后之势卖官鬻爵,桩桩件件,皆是动摇国本的重罪。
“陛下。”顾景渊身着朝服入内,玄色衣袍上还沾着晨霜的寒气,他躬身呈上一份名册,“这是臣连夜整理出的,与镇国公、柳家往来密切的官员名录,其中不乏六部要职。”
你抬手接过名册,指尖划过那些熟悉的名字,眸色渐冷。这些人,有的是先帝留下的老臣,有的是你亲封的股肱之臣,如今却成了外戚爪牙,蚕食着你的江山。
“传朕旨意。”你将名册掷于案上,声音冷冽如冰,“镇国公、柳氏一族,即刻削爵夺职,押入天牢候审。凡与二家勾结者,自今日起,停职反省,听候发落。”
顾景渊领旨,转身欲走,却被你叫住。你看着他,语气缓了几分:“景渊连日操劳,回去歇着吧。后宫之事,还需你多费心。”
顾景渊身形微顿,躬身应道:“臣,遵旨。”他转身离去时,脚步沉稳,玄色衣袂扫过地面,无声无息。
御书房的门再次关上,殿内只剩下你一人。你抬手揉了揉眉心,昨夜在天牢与云昭的对话犹在耳畔。云昭虽是棋子,却也撕开了朝堂之上的一道口子,让你看清了那些潜藏在暗处的腐朽。只是,那枚真正推动棋局的手,依旧隐在迷雾之中,未曾现身。
与此同时,后宫之中,亦是暗流涌动。
清芷宫内,顾清辞正倚在窗边,看着侍女将一盆新栽的翠竹搬进来。竹影婆娑,映在窗纸上,添了几分雅致。他刚用过早膳,腹中的孩子便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腹,力道不大,却带着鲜活的气息。
“贤德君。”贴身侍女捧着一封密信进来,神色凝重,“这是暗卫方才送来的,说是关于云侍君的后续查探。”
顾清辞接过密信,指尖微微颤抖。他展开信纸,目光快速扫过,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信中所言,云昭入宫后,曾与一位姓秦的老太监往来频繁,那老太监是太后宫中的旧人,半月前却已告老还乡。
“秦公公……”顾清辞低声呢喃,眉头紧蹙。太后久居深宫,不问政事,可这秦公公既是她的旧人,此事便难免牵扯到太后。他抬手抚着小腹,心中暗道,这盘棋,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凌霄殿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陆惊寒靠在软榻上,正看着乳母抱着凌云逗弄。小殿下裹着明黄的襁褓,小脸粉雕玉琢,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转个不停,偶尔发出几声咿呀的奶声,煞是可爱。陆惊寒的脸色依旧苍白,却比往日多了几分血色,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凌云的小手,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他眼底的寒意尽数化作柔波。
“君上。”心腹内侍走了进来,低声道,“宫外传来消息,镇国公府与柳家已经被抄了,朝臣们人心惶惶,都在议论此事。”
陆惊寒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罪有应得。”他当年投身军旅,便见过太多因外戚跋扈而流离失所的百姓,如今镇国公与柳家倒台,实乃大快人心。
“只是……”内侍迟疑了一下,又道,“听说太后宫中昨夜灯火通明,怕是……”
陆惊寒的手猛地一顿,眼底的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沉。太后虽不问政事,却毕竟是柳家女,如今娘家倒台,她岂能坐视不理?
“加强宫禁。”陆惊寒沉声道,“尤其是太后寝宫与凌霄殿的往来,严加盘查,不许任何人擅自出入。”
“是。”内侍躬身领命。
乳母抱着凌云,见气氛凝重,便轻声道:“君上,小殿下困了,要不要抱去内室歇着?”
陆惊寒点了点头,看着乳母抱着孩子离去,目光重新落回窗外。廊下的积雪已经消融,露出青灰色的地砖,几只麻雀落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却驱不散殿内的压抑。
容华宫中,慕容珩正临窗作画。案上铺着素色宣纸,他手执狼毫,笔尖蘸着浓墨,却久久未曾落下。窗外的阳光明媚,透过窗棂洒在宣纸上,映出他眼底的深思。
昨夜宫中的动静,他听得一清二楚。云昭之事,看似是前朝旧怨,实则牵扯甚广。镇国公与柳家倒台,朝堂必定动荡,而这动荡的背后,又藏着多少人的算计?
他放下狼毫,抬手端起案上的清茶,抿了一口。茶香清冽,却压不住心头的波澜。他想起那日在偏殿,看到镇国公府送来的贺礼中,除了那尊赤金麒麟,还有一个不起眼的锦盒,里面装着的,竟是太后赏赐的御用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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