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玉庆宫的偏殿,朱门紧闭,宫墙高耸,将外界的繁华与喧嚣尽数隔绝。苏良人身着素色宫装,枯坐在窗前,昔日的明艳与张扬早已褪去,只剩眼底化不开的阴鸷与不甘。
殿外的洒扫宫女端着一碗清粥走进来,躬身奉上:“良人朗朗,该用膳了。”
苏良人看也未看那碗清粥,抬手便将其扫落在地,瓷碗碎裂的声响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滚!”他厉声呵斥,声音里满是怨毒,“谁要吃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
宫女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地磕头:“朗朗息怒,奴婢知错了!”
“知错?”苏良人冷笑一声,起身走到宫女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们都看我的笑话!看我从淑仪君降为良人,被禁足在此,生不如死!”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更多的是不甘与狠厉。他猛地扶起宫女,眼神锐利:“你想不想立功?想不想摆脱这洒扫的苦差事?”
宫女愣了一下,随即连忙点头:“奴婢愿意!求朗朗指点!”
苏良人嘴角勾起一抹阴恻的笑容,附在宫女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宫女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听完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奴婢明白!奴婢一定办好!”
待宫女退下后,苏良人走到墙边,抬手抚摸着冰冷的墙壁,眼底闪过一丝希冀。他方才吩咐宫女的,是让她暗中联络自己的家族——苏氏一族。苏氏虽非顶级豪门,却也在朝中有些势力,只要家族肯出手相助,说不定能帮他解除禁足,甚至重新博得女帝的盛宠。
他深知,女帝虽降了他的位分,却并未彻底废黜他,这说明女帝心中仍有他的一席之地。只要他能抓住机会,重新博得女帝盛宠,再加上家族的运作,未必不能东山再起。
与此同时,宫女按照苏良人的吩咐,趁着外出采买的机会,悄悄将一封密信交给了苏氏一族在京城的联络人。密信中,苏良人详细说明了自己的处境,恳求家族出手相助,帮他在女帝面前美言几句,解除禁足之令,同时承诺,若能重获圣宠,定会回报家族。
苏氏一族的族长收到密信后,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苏良人此次犯错,非同小可,女帝虽从轻发落,但心中定然对他有所不满。若是贸然出手相助,恐怕会触怒女帝,连累整个家族。可若是置之不理,苏良人一旦失势,苏氏一族在后宫的眼线便断了,日后再想在朝中立足,恐怕会难上加难。
权衡再三,苏家家主最终决定,冒险一试。他立刻召集族中核心成员,商议对策,随后派人暗中联络朝中与苏氏交好的大臣,让他们在合适的时机,向女帝进言,为苏良人求情。
另一方面,苏良人在禁足的偏殿中,也并未闲着。他开始刻意收敛自己的脾气,每日读书写字,修身养性,装作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他知道,女帝身边定然有眼线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要让女帝看到,他已经悔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心胸狭隘、嫉妒心强的淑仪君。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良人的“悔改”之意,渐渐通过眼线传到了女帝的耳中。女帝听闻后,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多说什么。她心中清楚,苏良人本性难移,所谓的悔改,不过是为了重获圣宠而做的表面功夫。
但她并未点破,而是选择静观其变。她想看看,苏良人到底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也想看看,苏氏一族会不会为了他,贸然出手。
而长乐宫这边,贵君父妃也得知了苏良人暗中联络家族的消息。他坐在窗边,手中拿着一本书,神色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一般。
女帝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清寒,苏良人的动静,你都知道了?”
父妃点了点头,抬眸看向女帝,眼底满是温柔:“陛下,臣侍知道。苏氏一族野心不小,想来是不会轻易放弃苏良人这颗棋子的。”
“是啊。”女帝叹了口气,眼神变得锐利,“朕本想放他一马,让他在偏殿中反省过错,没想到他竟然死性不改,还想暗中联络家族,图谋不轨。”
父妃轻轻拍了拍女帝的手,柔声说道:“陛下,不必动怒。苏良人虽有家族相助,但终究是犯下了大错,陛下只需静观其变,待他露出马脚,再一并处置便是。”
女帝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赞许:“还是清寒想得周全。朕就听你的,静观其变。只是,朕绝不会让他再有机会伤害你和清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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