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压顶,紫宸殿的窗棂被狂风拍得哐哐作响,殿内的烛火被穿堂风卷得明灭不定。
顾景渊蜷缩在软榻上,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线滚落,滴在素色寝衣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方才素心那番挑衅,像是一根针,狠狠刺破了他强撑的平静,腹中的绞痛一阵紧过一阵,起初只是隐隐的坠痛,后来竟变成了密集的、撕裂般的疼,疼得他连呼吸都带着颤音。
“呃……”他死死咬着唇,怕自己痛呼出声,唇瓣早已被咬得渗出血丝,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放在腹上的手,能清晰摸到孩儿们躁动的踢蹬,可这一次,不再是往日的胎动,而是伴着一阵接一阵的宫缩,疼得他浑身痉挛。
锦儿跪在榻边,指尖抖得厉害,替他擦汗的帕子早已湿透:“凤君,您脸色好白,要不……还是传太医吧?陛下那边,奴婢去禀……”
“别去……”顾景渊攥着锦儿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指节泛着青白,“陛下的朝会……关乎江南盐税案……不能分神……”
话音未落,一阵更剧烈的疼痛袭来,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狠狠撕扯他的五脏六腑。他闷哼一声,身子弓成了一只虾米,后腰的骨头像是要被生生折断,酸胀的痛感顺着脊椎蔓延,直冲天灵盖。
“唔……疼……”他的声音破碎在喉咙里,眼前阵阵发黑,身下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濡湿。
锦儿低头一看,脸色霎时惨白如纸,扑通一声跌坐在地,声音都在发颤:“凤君!落红了!是落红了!”
那抹刺目的红,透过素色寝衣渗出来,像一朵骤然绽放的红梅,在榻上晕开触目惊心的痕迹。
顾景渊也慌了,他怀的是双胎,本就比寻常身孕凶险,如今离足月尚有数日,这分明是早产的征兆。腹中的宫缩越来越密,疼得他浑身发抖,冷汗顺着额角淌进眼眶,模糊了视线。他死死抓着锦被,指腹深陷进锦缎的纹路里,每一次宫缩袭来,都像是一场凌迟,疼得他几乎要晕厥过去。
“传……传太医!快!”他终于撑不住,声音里带着哭腔,“还有……去承天殿……禀明陛下……”
锦儿连滚带爬地起身,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外,凄厉的喊声刺破了殿外的风雨:“来人!凤君早产了!传太医!传陛下!”
内侍们闻声赶来,乱作一团,有人去传太医,有人跌跌撞撞地往承天殿跑,还有人忙着去烧热水、备产褥。紫宸殿内,原本的静谧被彻底打破,只剩下顾景渊压抑不住的痛吟,和窗外呼啸的风雨声交织在一起。
顾景渊疼得意识都有些涣散,只觉得腹中的孩儿在拼命往下钻,每一次下坠,都带着撕裂般的疼。他的身子被宫缩攥得紧紧的,连喘息都变得艰难,腰脊的酸胀早已变成了钝痛,疼得他恨不得昏过去,可偏偏意识清醒得可怕。
“陛下……”他喃喃地唤着,泪水混着冷汗滚落,“陛下……我怕……”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太医带着几名医女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捧着药箱、热水的宫人。李太医一进门,便瞧见榻上那刺目的红,脸色骤变,忙不迭上前:“快!将凤君移到产榻上!医女,备针!安胎药呢?快煎!”
两名医女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顾景渊。他疼得浑身发软,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刚被扶着挪了半步,一阵剧烈的宫缩猛地袭来,他疼得惨叫出声,身子重重地跌回榻上,冷汗浸透的寝衣黏在身上,难受得紧。
“凤君忍着些!”李太医急得胡须都在抖,伸手搭上他的脉,指尖触及一片冰凉,“脉象急促,胎气下坠!双胎早产,凶险得很!快!拿产褥来!就在这儿接生!”
医女们手脚麻利地铺好产褥,又将顾景渊轻轻移过去。他躺在产褥上,双腿被医女小心分开,羞耻感混着剧痛,让他几乎要咬碎牙关。每一次宫缩袭来,他都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出来,腹内的孩儿像是在拼命挣扎,疼得他浑身抽搐,喉间溢出的痛吟一声比一声凄厉。
“呃啊——”又一阵剧痛碾过,顾景渊死死抓着产榻的边缘,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孩儿的头正在往下钻,撕裂般的疼顺着腿根蔓延开来,疼得他眼前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凤君用力!”李太医的声音带着焦急,“宫缩来了!跟着老臣的节奏用力!”
顾景渊咬着牙,拼尽全身力气往下挣。可他本就体弱,又被连日的忧心和方才的惊吓耗空了力气,饶是拼了命,也只觉得浑身发软,那股子力气像是石沉大海,半点用都没有。
“用不上力……”他哭着摇头,泪水混着汗水淌满了脸颊,“太医……我用不上力……”
“凤君莫慌!”李太医忙道,“老臣给您施针,稳住胎气!您再忍忍,陛下很快就来了!”
银针刺入穴位的酸胀感,混着宫缩的剧痛,让顾景渊眼前阵阵发黑。他蜷缩在产榻上,浑身都在发抖,腹中的孩儿还在往下坠,每一次下坠,都像是要将他撕裂。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殿外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脚步声,伴着内侍惊慌的呼喊:“陛下驾到——”
顾景渊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中,他看到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龙袍的下摆被雨水打湿,还沾着泥泞。
“景渊!”我的声音带着颤抖,几乎是踉跄着扑到产榻边,看着他惨白如纸的脸,和榻上那刺目的红,心口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疼得喘不过气,“朕来了!景渊,朕在!”
顾景渊看到我,紧绷的弦骤然断裂,泪水汹涌而出,他伸出手,死死抓着我的衣袖,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陛下……疼……好疼……我怕……”
我蹲下身,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手,吻着他汗湿的额头,声音沙哑得厉害:“不怕,朕陪着你!景渊,用力,朕的景渊最乖,最能忍……”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剧烈的宫缩袭来。顾景渊疼得浑身绷紧,抓着我的手猛地收紧,指腹深深嵌进我的掌心。他仰着头,脖颈绷出青筋,喉间溢出一声凄厉的痛吟,响彻了整个紫宸殿。
窗外的风雨愈发猛烈,殿内的烛火跳得厉害,映着产榻上那片刺目的红,和顾景渊痛苦的脸庞。我紧紧握着他的手,一遍遍地唤着他的名字,心头只有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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