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提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伏羲女娲兄妹,未来皆是圣人之尊,气运相连,实力深不可测。他们此刻明显偏向这只“猫妖”,自己若再强行纠缠,恐怕不仅难以达成目的,还会平白恶了这二位,得不偿失。
他心思电转,瞬间权衡利弊。脸上那和善的笑容重新变得灿烂:“伏羲道友说得是,确是贫道考虑不周了。白羽道友既需巩固,贫道岂敢强留?善缘既种,自有再会之期。道友,请自便。”
说罢,他再次合十一礼,竟不再看白羽,转身便向着接引道人所在的方向飘然而去,七宝妙树的光华彻底内敛,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寻常寒暄。
压力骤去。
白羽心中暗松一口气,但警惕未减。他对着伏羲女娲方向,郑重地躬身一礼:“多谢二位前辈出言相助。”
伏羲含笑摇头:“不过顺口一言,何足挂齿。道友之道,前途多艰,好自为之。”说完,与女娲对视一眼,两人身形便化作流光,没入混沌之中,消失不见。
他们似乎只是顺手解围,并无深交之意,这反而让白羽更觉心安。大能行事,往往如此。
“走!”白羽不再耽搁,一把拉住阿离,将最后一丝法力注入略有破损的“欺天斗篷”。斗篷灰芒一闪,两人的气息瞬间变得飘忽不定,几乎与翻涌的混沌气流融为一体。同时,他暗中捏碎了那枚一直扣在掌心的“定向破空梭”。
嗡!
一股微弱却尖锐的空间波动在他们身边荡开,但并未形成明显的传送通道——白羽刻意控制了它的激发程度,只是利用其产生的空间涟漪作为掩护和初步加速。
“空影遁虚!”
他低喝一声,与阿离的身影骤然变得模糊,仿佛化作了两道贴着混沌气流表面疾掠的阴影,向着与紫霄宫、与准提离开方向皆不相同的混沌深处电射而去!速度之快,远超寻常大罗初期修士的遁光。
几个呼吸间,两人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茫茫混沌之中,再无半点痕迹可循。
远处,已经与接引汇合的准提,似有所感地回头望了一眼那片空荡的混沌,脸上笑容依旧,眼底却掠过一丝深邃的算计。
“师兄,此猫……不简单。”他低声道。
接引面苦依旧,缓缓拨动念珠:“道韵驳杂,因果纠缠,身怀大秘,却又得紫霄宫认可,伏羲回护……变数,大变数。非我西方现下可强渡之缘。”
“然其道,终与‘寂灭’有涉。缘法既显,他日或另有机缘。”准提目光遥望混沌,“且看其,能否渡过自身劫数吧。”
……
混沌深处,一片相对平缓的乱流区域。
白羽与阿离显出身形,皆是脸色苍白,气息紊乱。连续催动高阶遁术,又刚刚经历大战与突破,消耗实在太大。
白羽迅速取出几块地灵石握在手中吸收,同时将一缕温和的妖力度给阿离,助她稳定因高速遁行而翻腾的气血。
“暂时安全了。”白羽环顾四周,灰蒙蒙的混沌无边无际,“先寻一处落脚地,巩固修为,再从长计议。”
阿离点头,预知星瞳扫视周围,指向一个方向:“那边,混沌气流相对稳定,似乎有一小块‘凝固’的星骸碎片,可以暂歇。”
两人调整方向,小心翼翼地向那处潜行而去。
紫霄宫听道,收获巨大,隐患却也彻底暴露。前路依然迷雾重重,体内污秽如芒在背,西方教因果已结,鸿钧道祖深不可测的注视,伏羲女娲意味难明的援手……还有那冥冥中,自己选择的“法则成圣”之路,究竟该如何走下去?
坐在冰冷的星骸碎片上,感受着混沌气流的冲刷,白羽缓缓闭上了眼睛。当务之急,是彻底稳固大罗初期的境界,消化紫霄宫所得,并进一步尝试控制道果内的污秽。
下一次紫霄宫讲道,还有三千年。
这三千年,他必须变得更强,才能在这即将风起云涌的洪荒新时代,掌握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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