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到石碑的瞬间,整条手臂像是被火线缠住,猛地抽搐。诸葛轩立刻收回手,掌心烙印滚烫发红,裂痕正沿着纹路缓慢蔓延。
他退后半步,把容若涵挡在身后。她呼吸急促,脸色发白,灵珠在胸口微微震颤,共契链传来断断续续的波动。
“别动。”他说,“有东西在干扰。”
他闭上眼,元神回溯刚才烙印沉入体内的过程。双印融合时一切正常,可就在认证完成的一刹那,有一股反向灵流从掌心渗出,顺着某种隐秘路径流向外界。这种泄露不该存在。共契是双向绑定,不是单向传输。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石碑底部。一道极细的刻线横贯基座,不像是天然形成。他蹲下身,手指轻轻抚过那道痕迹。纹路走势熟悉——是赵家独有的“蚀灵篆”。
这符引早就被列为禁术,严禁用于任何正式考核。它能将试炼者的状态实时外传,甚至篡改认证结果。
他站起身,眼神冷了下来。
四周雾气未散,浮台静得异常。没有仙吏现身记录成绩,也没有通关提示生成。按理说,拿到金纹双印并通过血碑认证,下一刻就该进入内门登记区。但现在,什么都没发生。
只有石碑表面,血光越来越亮。
“不对。”他低声说,“这不是认证台,是陷阱。”
容若涵靠在岩壁边,抬手按住胸口。灵珠温度升高,和掌心烙印产生共鸣,每一次波动都带来轻微刺痛。
“他们想让我们被淘汰。”诸葛轩盯着石碑,“或者,让我们失控。”
他抽出古剑,剑尖点地,划出一道简易感应阵。这是他在山崖练阵时掌握的小技巧,不需要复杂布置,只要一丝元神之力就能激活。
他将最后残余的元神注入剑身。
剑鸣轻响。
东南方向,雾中有灵波折返。频率稳定,间隔均匀,明显是远程窥探留下的信号回弹。不是自然流动,也不是阵法余韵。
是有人在看。
他抬头,望向高台边缘一处虚空:“赵毅雄,你不在仙吏名单里,却能在试炼核心嵌入蚀灵篆。你是怎么拿到长老权限的?”
话音落下,石碑突然震动。
血光暴涨,碑面浮现出一行虚影文字:**认证失败,资格取消**。
诸葛轩瞳孔一缩。
这不可能。他们明明完成了所有步骤,双印已烙入掌心,共契链也建立了深度连接。就算中途出现偏差,系统也会给出警告或重试机会,绝不会直接判定失败。
更奇怪的是,那行字的笔迹带着阴劲,收尾处有微弱魔气残留。
他一掌拍向石碑。
定仙珠印记在掌心亮起,纯阳之力冲入碑体。血字崩解,碎成片片红光消散。但石碑表面随之裂开寸许缝隙,露出其下隐藏的微型符阵。
蚀灵篆与魔道引脉交织,构成双重控制结构。这个阵法不仅能伪造结果,还能截取试炼者的信息,甚至远程触发精神冲击。
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他转身扶住容若涵肩膀:“这不是意外。从影傀进化速度异常,到烙印模仿封印纹路,再到现在的假判令……每一步都在推我们走向淘汰。赵毅雄根本不需要动手杀人。只要让试炼系统认定我们违规,就能名正言顺清除。”
她点头,咬牙压住体内翻涌的不适:“所以他必须让我们留在这里。一旦离开浮台,认证流程中断,他就失去了操作空间。”
“对。”他说,“所以他不能让我们出去,也不能让别人进来。”
他低头看向自己左手。烙印裂痕暂时停止蔓延,但仍在微微发烫,像是还在接收某种指令。
他忽然想到什么。
上一场战斗中,影傀胸口铭文不断变化,学习他们的节奏。那种适应能力远超常规傀儡。现在看来,那不是傀儡本身强大,而是背后有人在实时调整参数。
就像现在这样。
他握紧剑柄,扫视四周雾气。监视者还在。而且,对方已经知道他们发现了问题。
但他不能贸然行动。
容若涵还没恢复,强行突围只会暴露破绽。而且这个符阵既然能嵌入血碑,说明赵毅雄在仙门内部已有足够权限。贸然反击,可能触发更大范围的封锁。
他需要证据。
也需要时间。
他收剑入鞘,站在浮台中央,目光死死盯住石碑残阵。右手垂在身侧,指尖轻轻敲击剑柄,计算着每一秒的灵波变化。
容若涵靠着岩壁,双手交叠放在腹前,努力稳住灵珠震荡。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但额角仍有冷汗滑落。
雾气依旧浓重,浮台像一座孤岛悬在虚空中。没有声音,没有动静,仿佛整个试炼场都陷入了停滞。
可他知道,外面一定有人在看着。
赵毅雄一定正在某个角落,盯着这块血碑的数据流,等待他们做出错误选择——比如反抗、逃离、质疑规则。
那样的话,他就有理由宣布他们“扰乱秩序”,直接剥夺资格。
但现在,他们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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