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归来,林晚月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对那位郡王妃以及成王赵穆的调查上。系统休眠,她无法使用便捷的【定向探查】,只能依靠最传统也最考验耐心的方式——通过府中人脉和兄长们的关系网,旁敲侧击地收集信息。
几日下来,收获寥寥。那位郡王妃出身清河崔氏,是成王的表妹,嫁与了一位闲散郡王,平日热衷于举办诗会茶宴,是宗室女眷中颇为活跃的人物,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而成王赵穆,除了众所周知的贪权、对七皇子监国不满外,其门人仆从也并未查出与“云裳记”或孙铭有直接往来。
线索似乎再次中断。
然而,林晚月心中那份直觉却告诉她,宫宴上郡王妃那句看似无心的问话,绝非空穴来风。一定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了。
她反复回忆宫宴上的细节,回忆郡王妃说话时的神态、语气。那是一种带着几分探究,几分审视,甚至……几分隐秘优越感的目光。仿佛她掌握了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并在试探林晚月是否知晓。
【优越感?】林晚月捕捉到了这个关键情绪。郡王妃为何会因为一家倒闭的绣庄,而对身为丞相千金的她产生优越感?除非……她知道一些连丞相府都不知道的、关于“云裳记”背后更深层的东西,并且认为这东西能让她凌驾于丞相府之上?
什么东西能让她有这种底气?财富?不可能。权势?成王虽尊,但权势未必及得上辅政的丞相。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她知晓某个足以颠覆局面的秘密,并且认为这个秘密与丞相府,或者说与林晚月本人,存在着某种关联甚至威胁!
这个推断让林晚月脊背发凉。
她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那本密册,以及父亲那边关于“云裳记”的调查记录。一定还有什么细节被遗漏了。
就在她苦思冥想之际,或许是负值状态下的“厄运”效应开始显现,一件意想不到的麻烦事,主动找上了门。
这日,林晚月正在房中翻阅一些前朝杂记(希望能找到关于“云梦泽”或其他可能暗语的线索),碧珠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发白:
“小姐!不好了!外面……外面都在传,说……说小姐您之前遇袭,并非偶然,而是……而是因为知晓了某个关于皇室的惊天秘闻,才被人灭口!还说……还说那秘闻与已故的太后娘娘有关!”
谣言!
而且直指皇室秘闻,牵扯到已故太后!这简直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林晚月心中一沉,立刻追问:“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碧珠急得快哭了:“奴婢也不知道源头,就是突然之间,茶楼酒肆、各府下人之间都在悄悄议论。说……说小姐您当初在宫中参加宴会时,无意中听到了先太后身边的老宫人提及一桩旧事,关乎……关乎陛下血脉……他们不敢明说,但意思就是……就是影射陛下并非太后亲生,得来不正!”
轰!
林晚月只觉得脑海中一声炸响!这谣言何其恶毒!不仅将她置于风口浪尖,更是在质疑皇帝赵擎继位的合法性!这是诛心之论,足以掀起滔天巨浪!
不用想,这必然是“影主”或其党羽的反击!他们无法从密册和“云裳记”的线索上直接打击丞相府,便用了这种最阴险的手段,试图用流言将她,乃至整个丞相府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父亲和母亲可知晓了?”林晚月强自镇定地问。
“老爷刚下朝回府,已经听闻了,正在大发雷霆!夫人也让奴婢立刻来告知小姐!”
林晚月深吸一口气,她知道,此刻慌乱只会正中对方下怀。她必须冷静。
这谣言看似凶险,却也暴露了对方的意图和些许底细。第一,对方急于将她这个“变数”清除掉,甚至不惜动用如此狠招。第二,对方对皇室秘闻如此熟悉,并能加以利用,其身份必然与皇室有着极深的渊源,这再次佐证了“影主”前朝余孽或与皇室内部密切相关的可能性。第三,他们选择这个时机散播谣言,是否也因为父亲那边的调查,触碰到了他们的某些痛处?
“碧珠,更衣,我去见父亲。”林晚月站起身,目光沉静。
来到书房,林建安脸色铁青,柳氏也在一旁,忧心忡忡。
“父亲,母亲。”林晚月行礼。
“月儿,你都知道了?”林建安沉声道,语气中压抑着怒火,“此谣言恶毒至极!意在挑拨天家父子关系,更是将你,将我丞相府架在火上烤!”
“女儿明白。”林晚月平静道,“父亲,此谣言虽恶毒,却也说明了某些人已经狗急跳墙。我们或许可以借此,反将一军。”
“哦?你有何想法?”林建安看向女儿。
“谣言止于智者,更止于强势的反击。”林晚月分析道,“首先,父亲需立刻入宫,向监国殿下和陛下(如果可能)陈明此事,表明我丞相府对此等无稽之谈的愤慨与忠诚,请求朝廷彻查谣言来源,以正视听。态度一定要坚决,不能有丝毫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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