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赵珩抵达苏州。
与他同行的,还有一支百人禁军精锐。这是皇帝特旨调拨,名义上是护卫肃王南巡,实则是为查案而来。
苏州知府周永昌率众官员在城门口迎接,面上恭敬,眼底却藏着不安。
“下官周永昌,恭迎肃王殿下。”他躬身行礼。
赵珩坐在马上,玄色披风在秋风中猎猎作响。他目光扫过众官员,最终落在周永昌身上:“周大人,本王奉旨巡查江南,听闻苏州最近不太平?”
周永昌心中一凛,强笑道:“殿下说笑了,苏州太平得很。”
“是吗?”赵珩淡淡一笑,“那永丰仓里的火药和军械,又是怎么回事?”
周永昌脸色骤变,扑通跪地:“殿……殿下明鉴,那些是……是下官为防匪患,提前储备的……”
“匪患?”赵珩下马,走到他面前,“周大人,江南哪来的匪患?还是说……你在防的,是朝廷?”
这话太重,周永昌浑身颤抖:“下官不敢!下官对朝廷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赵珩从怀中取出一本账册,扔在他面前,“这是从你妻弟钱富贵那里搜来的贿赂记录。周永昌,你一个知府,一年俸禄不过几百两,却收受贿赂五万两。这就是你的忠心?”
周永昌面如死灰,瘫坐在地。
“押下去。”赵珩挥手,“待本王查明所有罪行,一并处置。”
禁军上前,将周永昌押走。其他官员噤若寒蝉,不敢多言。
赵珩不再理会他们,策马入城,直奔林晚月下榻的客栈。
客栈里,林晚月正在研读《星陨录》中关于八卦镜的记载。见赵珩进来,她起身行礼:“王爷。”
“不必多礼。”赵珩打量她,“瘦了。江南的事,辛苦你了。”
“学生分内之事。”林晚月道,“王爷一路可还顺利?”
“顺利。”赵珩坐下,“京城那边,三皇子的余党基本肃清。但前朝遗民的事,比想象中复杂。”
他从袖中取出一份密报:“这是影卫刚送来的。复兴会的首领,确实是前朝皇室后裔,姓朱,名明德。此人四十来岁,武功高强,且精通玄学。更重要的是……他似乎与清虚道长有旧。”
林晚月心头一震:“与清虚道长有旧?”
“嗯。”赵珩点头,“据查,三十年前清虚道长下山后,曾在江南停留过一段时间,与当时还很年轻的朱明德有过接触。后来清虚道长失踪,朱明德则创立了复兴会,致力于前朝复国。”
“清虚道长为何会与反贼……”
“这也是本王想知道的。”赵珩道,“或许,八卦镜里藏着答案。”
林晚月想起老汉的话:“莫前辈说,八卦镜在乱葬岗的古墓里,与清虚道长的遗体放在一起。前朝遗民也在找这面镜子。”
“他们找八卦镜做什么?”
“《星陨录》记载,八卦镜能推演天机,预测吉凶。”林晚月道,“若复兴会想复国,必然需要预知成败。八卦镜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赵珩沉吟:“那我们必须抢先拿到镜子。”
“但古墓有危险。”林晚月道,“莫前辈说,墓道里有前朝遗民的尸体,是互相残杀而死。而且……墓中可能有机关。”
“再危险也要去。”赵珩眼中闪过一丝锐光,“若让复兴会拿到八卦镜,后果不堪设想。”
正说着,门外传来老汉的声音:“丫头,肃王到了?”
“前辈请进。”林晚月开门。
老汉进来,见赵珩也在,拱手道:“王爷。”
“莫前辈不必多礼。”赵珩道,“古墓的事,还要仰仗前辈。”
老汉摇头:“老朽也只是略知一二。那古墓是前朝一个王爷的陵寝,后来被盗过多次,但主墓室一直没人进去过。清虚师弟为何选择那里,老朽也不清楚。”
“无论如何,今晚就去。”赵珩道,“夜长梦多。”
“好。”老汉点头,“不过,去之前,老朽得提醒一句——八卦镜是玄门至宝,但有灵性,不是谁都能拿的。若心术不正,强取必遭反噬。”
林晚月想起天玑镜的事:“前辈是说,镜子会认主?”
“可以这么说。”老汉道,“灵犀印是钥匙,八卦镜是锁。只有灵犀印的传人,才能安全取出八卦镜。”
“那就更要去了。”林晚月道,“镜子不能落在复兴会手中。”
当晚,子时。
城北乱葬岗,阴风阵阵。
这里是苏州城最偏僻荒凉的地方,葬的大多是无人认领的尸体和夭折的婴孩。平时连乞丐都不愿来此。
月光惨白,照着满地荒坟。几只乌鸦立在枯树上,发出瘆人的叫声。
林晚月、赵珩、老汉、影二四人,手持火把,在乱坟中穿行。
“就是这里。”老汉停在一座较大的坟茔前。
这坟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墓碑已经断裂,字迹模糊。但仔细看,能辨出“朱”字。
“前朝庆王的墓。”老汉道,“庆王是末代皇帝的叔叔,据说精通玄学,死后葬在此处。清虚师弟选择这里,或许与此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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