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重,寒风也愈发刺骨。陈星野押着垂头丧气的赵进步,深一脚浅一脚地返回鹰嘴崖营地。远远看到篝火的光芒,听到营地隐约传来的人声,他才感到一丝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营地里的守夜驮工最先发现了他们,看到陈星野押着被反缚双手的赵进步回来,顿时惊得睡意全无,连忙叫醒了巴特尔和其他队员。
“陈工!这是……赵干事?发生什么事了?”巴特尔看着眼前这一幕,又惊又疑。队员们也纷纷围拢过来,脸上写满了困惑和不安。
陈星野将赵进步推搡到篝火旁,让他面对着众人。火光跳跃,映照着赵进步那张失去了所有伪装的、灰败而阴鸷的脸。
“诸位,”陈星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清晰,“我们之前的遭遇,矿坑的异象,并非偶然。这位赵进步赵干事,就是引发这一切,或者说,试图利用这一切的元凶之一!”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什么?赵干事他……”
“这怎么可能?他一路……”
“陈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位年轻的地质员难以置信地问道。
陈星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将那个冰冷的黑色金属盒子放在地上,然后用脚踢了踢赵进步:“你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
赵进步抬起头,眼神怨毒地扫过陈星野,又看了看周围惊疑不定的面孔,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
“你不说,那我来说。”陈星野冷哼一声,目光扫过众人,“我们这次勘探,从一开始就被人盯上了。赵进步,根本不是什么后勤干事,他是某个隐秘组织派来的间谍,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铁矿,而是镜铁山矿坑里凝聚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煞气’!”
他指着地上的黑色盒子:“这个盒子,是一种邪器,叫做‘聚煞盒’,专门用来收集和储存这种邪恶能量。昨晚,我跟踪他到了矿坑,亲眼看到他利用这个盒子和某种邪恶的仪式,在窃取矿坑里的煞气,并且用某种矿物结晶作为祭品,喂养坑底那个被称为‘尊者’的恐怖存在!”
队员们听得目瞪口呆,脊背发凉。昨晚矿坑的经历本就让他们心有余悸,此刻听到陈星野的讲述,更是觉得毛骨悚然。
“他……他喂养那个怪物?”一个驮工声音颤抖地问。
“没错。”陈星野点头,“他们似乎与矿坑里的存在达成了某种协议,或者是在利用它。赵进步背后的组织,意图掌控这股可怕的煞气力量,其目的,绝对非同小可,很可能危害国家和人民的安全!”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赵进步身上,充满了愤怒和后怕。想到这一路同行,竟然与如此危险的间谍为伍,还差点成了矿坑里那怪物的祭品,都不禁冷汗直流。
巴特尔脸色铁青,他走到赵进步面前,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你们这些外来的豺狼!果然没安好心!是想用我们山里的‘脏东西’,去祸害外面吗?!”
赵进步别过头,一言不发,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陈星野知道,从这种经过训练的专业人员口中,很难撬出有价值的信息。他更关心的是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巴特尔大叔,各位,”陈星野沉声道,“赵进步虽然被擒,但矿坑的威胁并未解除。那个‘尊者’被我们打断了仪式,损失了聚煞盒,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立刻制定应对策略。”
“陈工,你说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一位老地质员立刻表态,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经过昨晚和刚才的事情,陈星野的沉着、勇敢以及那神秘莫测的手段(他们虽然不清楚石匕的具体情况,但能擒住赵进步,本身就说明了问题),已经赢得了所有人的信任和依赖。
陈星野沉吟片刻,快速分析着形势:“首先,我们必须立刻派人返回张掖,向组织和当地驻军汇报这里的情况,请求支援和指示。赵进步和他的聚煞盒,必须尽快移交上去。”
“我去!”一个年轻的测量员自告奋勇,“我脚程快,对回去的路也熟!”
“好!你带上两个驮工,骑最快的骆驼,立刻出发!务必小心!”陈星野当机立断。
年轻测量员和两名驮工立刻准备动身。
“其次,”陈星野继续道,“在我们等待支援期间,必须固守营地,防止矿坑里的东西来袭。巴特尔大叔,请您带人加固防御工事,多准备一些火把和燃料,那东西似乎对火焰有所顾忌。”
巴特尔重重地点了点头:“交给我!”
“最后,”陈星野的目光变得无比凝重,“我需要尝试弄清楚,矿坑里的‘尊者’到底是什么,以及赵进步背后的组织,究竟想用煞气做什么。这关系到我们能否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甚至……能否活着离开这里。”
他走到赵进步面前,蹲下身,逼视着他的眼睛:“赵进步,你现在开口,还算戴罪立功。告诉我,你们组织叫什么?首领是谁?收集煞气的最终目的是什么?矿坑里的‘尊者’,又是什么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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