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的光芒在石室内跳动,将三人的影子拉扯得忽长忽短,映在粗糙的岩壁上,如同古老的皮影戏。温暖逐渐驱散了刺骨的寒意和逃出生天后的惊悸,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疲惫和伤痛。
黑隼在药物和玄匣微弱的滋养下沉沉睡去,呼吸虽然微弱但已趋平稳,只是失血过多带来的苍白和虚弱,非短时间内能够恢复。沙狐处理完他的伤口,又检查了一下自己和陈星野身上的伤势,大多是皮肉伤和撞击造成的淤青内伤,虽然疼痛,但无性命之忧。她用最后一点干净的布条浸了融化的雪水,为两人简单擦拭了脸上的血污和尘土。
陈星野背靠石壁,玄匣横放在膝上,闭目调息。刚才引爆地脉、又强行打开石门,几乎榨干了他最后一点力量和精神。此刻,在安全的石室和篝火的温暖中,他才得以真正开始缓慢的恢复。玄匣传来的温热感如同涓涓细流,与篝火的热力内外交济,滋养着他破损的经脉和枯竭的精神核心。
沙狐则没有立刻休息,她借着火光,开始仔细打量这个石室。石室面积不大,约莫二十平米见方,四壁和顶部都是人工开凿的痕迹,工艺原始但坚固。地面还算平整,积着厚厚的灰尘,除了他们弄出的痕迹,只有一些极其陈旧、几乎被灰尘填满的动物爪印和零星枯骨(可能是误入的蝙蝠或鼠类)。
堆在角落的木箱早已朽烂不堪,轻轻一碰就化为齑粉,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些黑色的、类似炭灰的残留物。那些工具残骸也锈蚀得不成样子,依稀能辨认出是镐头、凿子一类,材质普通。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个石质火塘和旁边堆放的黑色块状物。沙狐拿起一块,入手沉重,表面有油脂光泽,在火边烘烤一会儿,竟然真的能缓慢燃烧,散发出一种略带松香和硫磺的混合气味,火焰稳定,温度颇高。
“是‘黑脂石’,一种远古植物和矿物在地下高压下形成的、类似煤但更耐燃的燃料。”沙狐辨认出来,“古人常用它来取暖和照明,燃烧时间长,烟也少。看来这里曾经是一个长期使用的据点,或者至少是储备点。”
她又走到那个干涸的石质水槽边。水槽内壁光滑,底部有一层白色的水垢,靠近石壁的一角,有一个小小的、被锈蚀堵塞的铜质引水管口,显然当年这里有引水系统,可能是连接着山体的渗水层或者雪水收集装置,如今早已断绝。
“这里……不像是单纯的避难所。”沙狐沉吟道,“有火塘,有燃料储备,有引水设计,甚至还有工具……更像是一个小型的、功能齐全的前进营地或者矿工休息站。”
她走到石室另一侧,那里岩壁的颜色似乎与周围略有不同,更加深暗。她用手拂去灰尘,露出下面……竟然是一幅幅用黑色和红色矿物颜料绘制的、线条粗犷简练的壁画!
壁画的内容并不复杂,描绘着一群穿着原始皮裘、手持简单工具的小人,在雪山、峡谷、河流间活动的场景。他们似乎在狩猎(画面中有牦牛、雪豹的简笔形象)、采集(描绘着某种低矮的、结着红色果实的灌木)、搬运石块、以及……向着一个巨大的、内部燃烧着火焰的山洞(或熔炉?)顶礼膜拜!
而在最后几幅壁画中,那些小人围拢在一起,中间摆放着几件发光的物品(用金色的颜料点出),其中一件的形状……赫然与陈星野手中的玄匣有几分相似!另一件则像是一盏灯,还有一件像是一方印玺,还有一件……如同蜷缩的龟形。
“这是……”沙狐瞳孔微缩,“描绘的是古代先民,可能就是我们之前猜测的、更早期的‘守陵人’或者与‘八极镇灵’系统有关的先民部落!他们在这里活动,狩猎采集,并且……祭祀着某种与‘火’相关的圣地,很可能就是舆图上标注的‘星火熔炉’遗迹!而这些发光的物品……”
她看向陈星野:“很可能就是‘八极’中不同‘极’的早期形态或象征物!你的玄匣对应‘镇沙’(或者更早的‘厚土’、‘艮山’?),那盏灯对应‘灵灯’(光明、净化),印玺对应‘厚土印’(稳固、承载),龟形物……可能是‘弱水’或‘玄武’的象征?”
陈星野也睁开了眼睛,看向壁画。虽然画风抽象,但那几件发光物品的轮廓,确实与他所知、所见的遗物有相似之处。尤其是玄匣的形状,虽然壁画中的更加古朴粗犷,但那种方正、厚重的感觉如出一辙。
“看来,阿尔金山脉,尤其是‘星火熔炉’区域,在古代就是‘八极’信仰或力量体系的重要活动中心。”陈星野分析道,“这里的前哨站、矿道、营地,可能都是那个时代遗留下来的。我们所在的这个石室,也许就是当年某个采矿队或巡逻队的临时驻地。”
沙狐点头表示同意。她继续观察壁画,在角落不起眼的地方,又发现了一些更加细小的、类似文字的刻画符号。她凑近仔细辨认,眉头越皱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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