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那我们现在……” 米巍的声音带着凝重。
魏无涯抬手打断了他,眼神锐利如鹰隼:“先按原计划!带他去集合点!稳住他!观察!我需要……确认!”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小米,带上刘烨和心玥,看好他!我……处理点事情。”
门关上的瞬间,魏无涯脸上所有的表情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种深沉的疲惫和冰冷的决绝。他走到办公桌后,没有坐下,而是绕到角落一个堆满旧病历柜的阴影处。这里,是监控的死角。
他枯瘦的手指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个比拇指盖还小、通体漆黑、没有任何标识的微型通讯器。指尖在侧面一个极其隐蔽的凹槽里快速按动了几下复杂的密码。
滴…滴…滴…咔。
几秒钟后,连接建立。
微型通讯器跳出投影,屏幕上没有出现人脸,只有一片深邃的、如同宇宙背景般的黑暗。
一声极其轻微的电子音后,通讯接通。以及一个低沉、威严、不带任何感**彩的合成电子音:
”第七枢机厅,区域代理人。魏无涯,紧急通讯理由?“
魏无涯深吸一口气,对着通讯器,将刚才对米巍的推断,以及黄博身上出现的矛盾点,言简意赅、条理清晰地汇报了一遍。
投影关闭后,魏无涯将通讯器紧紧贴在耳边,佝偻着背,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肃杀:
“目标已出院。接触评估结果更新:体内疑似形成稳定‘情绪锚点’,‘牢笼’具象化进程远超预期!存在侵蚀宿主意识迹象明显!重复,侵蚀迹象较为明显!推断存在高度‘污染源’化风险!”
通讯器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即传来一个经过重重加密、冰冷无情的电子合成音:
“收到。持续监控。评估污染扩散风险等级。如有必要……”
通讯器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那深邃的黑暗背景中,仿佛有星辰在无声生灭。
几秒后,那冰冷的合成电子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判断收到。风险等级评估:高危。“
”指令:授权执行‘净化’预案。“
”执行人:魏无涯。必要时,可调用‘灰烬’小队。“
”目标:黄博。“
”要求:彻底、无残留。避免恐慌。“
”完毕。“
幽蓝的光熄灭,全息投影消失。通讯器恢复成一块冰冷的黑色石头。
魏无涯缓缓放下通讯器,枯瘦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他靠在冰冷的铁皮病历柜上,望着窗外刺目的阳光,眼神复杂难明。抹除……一个可能被自己的牢笼侵蚀的年轻人……他浑浊的眼底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挣扎,但瞬间又被更深沉的、属于议会“清道夫”的冰冷所取代。
随后拨打电话又将电话打给米巍,不一会米巍又走了进来,满脸阳光笑容的说道“怎么,师叔又舍不得我这位救世主离开了?”
魏无涯站起身,走到米巍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带着一种执行命令的疲惫和冷酷:“准备一下吧。议会已经授权了。”
米巍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已经恢复了那副平和温润的表情,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惯常的、阳光般的浅笑。只是那双浅褐色的眼眸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沉淀了下去,变得更加幽深难测。
“师叔,” 米巍的声音清朗依旧,听不出任何异样,“刘烨和心玥还在外面陪着黄博。既然议会任务暂时告一段落,我想……不如我们带他离开医院?找个安静的地方‘安置’下来,也方便……后续观察和‘引导’。” 他特意在“安置”和“引导”上加重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语调。
魏无涯浑浊的眼睛盯着米巍看了几秒,似乎在审视他话语里的真实意图,最终点了点头:“嗯。也好。医院人多眼杂,确实不方便。你看着安排吧。记住,务必‘稳妥’。”
“明白。” 米巍微笑着点头,笑容干净得不含一丝杂质,“我会亲自‘护送’好黄博先生的。”
……
医院后门僻静的消防通道出口。
刘烨和唐心玥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黄博介绍着心渊议会的一些“常识”和“规矩”,话题已经从“情绪扮演”扯到了议会食堂哪道菜最好吃。黄博沉默地听着,大部分时间只是点头或“嗯”一声,镜片后的目光偶尔扫过周围的环境,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消防通道厚重的铁门被推开。
米巍走了出来,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云岚色的围巾和披风在穿堂风中轻轻拂动。
“等久了吧?” 他声音清朗,“手续都办完了。师叔说黄博先生需要静养,医院环境太嘈杂。正好,” 他看向黄博,笑容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邀请,“陇靖集团那边,虽然出了事,但后续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处理。很多像黄博先生这样的员工,也需要心理疏导和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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