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鸢看着窗外掠过的灯火,轻声说:“有。”
皇甫封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没抱什么希望,因为夜清鸢是因为案子回国,不知道她会忙到什么程度。原以为夜清鸢还是会拒绝,没想到她答应了。皇甫封嘴角扬起一抹抑制不住的笑容。
音乐会那天,夜清鸢特意戴上了那枚竹子玉坠项链。在柔和的灯光下,在悠扬的乐曲中,皇甫封牵起了夜清鸢的手,她没有闪躲。
心湖的涟漪,终于汇成了温柔的浪潮。或许她还没有完全放下过去,但她愿意相信眼前这个男人,愿意和他一起,走向那个不疾不徐的未来。
秋日的北方难得下雨,这次却淅淅沥沥地下了三天,桃花园的青石板路被冲刷得油亮,院里的竹子今年抽了许多新竹,嫩绿的竹叶在墨绿的老竹叶里,显得窈窕可爱。风一吹,沙沙作响,混着雨声,倒有一些江南的韵味。
夜清鸢刚结束一个跨国并购案的视频会议,端着加了冰块的矿泉水,站在窗边,看着雨丝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水痕,手机突然在桌面震动起来。
是物业打来的:“夜小姐,上次来找您的那几个亲戚又来了,坚持要见您。”
夜清鸢的眉头瞬间蹙起。上次找过自己,还是亲戚?除了常家人,没有别人了。她这才回国就找上门来了,调查跟踪她?
夜清鸢清冷地声音透过手机传出去:“我在国内没有亲戚,不见!”
“可是他们……”物业的声音带着为难,“为首的老太太说,见不到您就坐在雨里等,我们劝不动啊。”
这一家人基本一个月来一次,这一年的时间里,来了十几次了。之前因为夜清鸢确实不在家,他们见不到人也没办法,来了之后闹一闹就走了。这次好像是笃定夜清鸢在家一样,任凭物业怎么说,他们就是不走。
夜清鸢捏紧了手机,指节泛白。她太了解夜老太太的脾性,固执、刻薄,又极好面子,真做得出来在雨里撒泼的事。他们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她前脚回国,后脚他们就追上来了?
“夜小姐,他们好像是知道你在家,闹得有些厉害,特别是那个老太太,为达目的是完全不顾及面子!”物业也很是无奈呀,老太婆在小区门口真闹出个好歹,有损他们物业公司形象呀。而且他们看出来了,那个老太太就是滚刀肉,谁劝都不好使。
“知道了。”她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抓起风衣快步走出去。
推开院门的瞬间,初秋的细雨还带着一丝清凉。她拉了拉风衣,往小区大门走去。
快到物业岗亭时,抬头就看见常标、常玲儿,还有裹着厚棉袄的夜老太太,站在岗亭门廊下,脚下的泥水印染了干净的青石板。夜老太太手里拄着拐杖,看到夜清鸢,浑浊的眼睛里立刻迸出怨毒的光。到底是上了年纪了,这还在初秋,老太太就背上棉袄了。
“你总算肯出来了!”夜老太太的声音尖利,被雨水泡得发颤,“怎么?当了大律师就不认亲了?我告诉你夜清鸢,今天你不答应帮常家,我就死在你这儿!”
常玲儿往旁边挪了挪,避开溅到身上的雨水,语气带着幸灾乐祸:“夜清鸢,我爸妈都快被你逼死了,你就真这么狠心?城西地块被抢,东北部项目黄了,现在连银行都不肯贷款,常氏要是倒了,你脸上就有光了?”
自从去年秋天见到夜清鸢开始,常家就事事不顺,这一年里,项目黄了许多不说,最近银行不但不给贷款,还开始催债了,害得她零花钱都缩水好多,连一件像样的礼服都买不起。她已经很久没买新衣服了,好歹她还是个明星,出去被人拍到她一直穿着旧衣服,那得多丢脸?!
常标站在一旁,脸色灰败,却还是硬着头皮说:“清鸢,你不能坐视不管,常氏就是夜氏氏,你不会看着常氏倒闭的是不是?看着你爸爸的面子,你得帮我们!”
“我爸的面子?”夜清鸢挑眉,声音比秋雨更冷,“当年你们抢走我爸公司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的面子?把我赶出门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的面子?现在知道求我了?”
她往前一步,风衣的下摆扫过积水,溅起细小的水花:“我再说最后一次,我和常家没有任何关系,你们的死活,与我无关。”
“你个白眼狼!丧良心的东西!”夜老太太被她的话刺激得浑身发抖,举起拐杖就要往夜清鸢身上砸,“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赔钱货!早知道当年就该把你扔在孤儿院!”
他们可是调查过了,夜清鸢这赔钱货,其实很有钱,她打一场官司的佣金基本是七位数起,只要她肯拿钱出来帮助他们,他们还愁不能翻身吗?
拐杖带着风声落下的瞬间,一只手突然从旁边伸过来,稳稳抓住了杖头。
“老太太,对晚辈动手,可不是长辈该有的样子。”
雨幕中,皇甫封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不知何时站在了小区门口。他穿着深灰色的大衣,雨水打湿了他的发梢,眼神却冷得像冰,抓着拐杖的手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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