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木看见夜清鸢进门,献宝似的从包里掏出红酒,包装得一丝不苟:“这是纳帕谷的赤霞珠,我托朋友弄到的,冥哥说你喜欢喝红酒,快尝尝!”
司徒冥落座,靠在茶桌旁,看着苍木手忙脚乱地找开瓶器,调侃道:“你一个搞科研的,什么时候研究起红酒了?”
“上次在M国,不是你说鸢姐对红酒有研究嘛,我想着鸢姐肯定爱喝,就研究了一下。”苍木举着开瓶器,一脸认真,“我查了资料,说这款酒单宁柔和,适合女孩子喝。”
夜清鸢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着他们斗嘴,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窗外的月光透过柿子叶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红酒的醇香和木头的温润,这是她许久未曾感受过的松弛。
皇甫封给她倒了杯温水:“尝尝这个,是今年的明前龙井,杭州狮峰山产的,想着你可能会喜欢。”知道她今天会来,皇甫封昨晚去了一趟老宅,特意去爷爷那拿了两罐明前茶来。他还记得出门前,爷爷那别有深意的眼神。
茶盏里的茶叶舒展,汤色清亮,抿一口,带着淡淡的回甘。是夜清鸢喜欢的味道。
“谢谢。”夜清鸢轻轻地说了一句。
“不用客气。”皇甫封在她对面坐下,“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夜律师18岁就去了美国,当时一个人会不会害怕?”
夜清鸢握着茶盏的手指紧了紧,这个问题像根针,刺破了平静的表象。她想起15岁那年,在机场,姑姑把她的行李箱塞进她的手里,语气不耐烦:“到了那边好好读书,别总想着回来,你爸妈留下的那点东西,我们会帮你看着。”那时她还不知道,那句“帮你看着”,其实是“据为己有”。
“还好。”她轻描淡写地带过,“我十五岁就出去了。有一起出国的老师照顾,不算太难。”她高一就作为交换生出国了,然后就很少回来了,这就这几年,只有休息的时候,才会回国。
司徒冥端着酒杯走过来,自然地岔开话题:“清鸢当年在M国读大学的时候,可比现在凶悍多了。我记得她导师和我说,有次在法学院辩论,对方用英语嘲讽她‘黄皮肤的丫头懂什么国际法’,结果她直接用拉丁语引用了《威斯特伐利亚和约》的原文,把那学生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苍木眼睛瞪得溜圆:“鸢姐这么飒?!快展开讲讲细节!”
夜清鸢瞪了司徒冥一眼,他还什么都拿出来说!但是她也没真的生气。那些独自在异国他乡咬牙坚持的日子,被他用轻松的语气说出来,竟也少了几分苦涩。
就在这时,四合院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精致连衣裙的女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助理模样的人。女人妆容明艳,戴着夸张的钻石耳环,一进门就扬着声音:“皇甫哥哥,我听助理说你在这儿,特意过来……”
话音在看到夜清鸢时戛然而止。
女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手指紧紧攥着包带,连声音都变了调:“夜……夜清鸢?”
她不可能认错,这张脸,即使八年不见,她却一眼就认出来,眼前这张脸,和记忆中,那个早死的舅妈那张脸,一模一样!
夜清鸢看见来人,握着茶盏的手猛地收紧,指尖泛白。眼前的女人,她化成灰都认得——常玲儿,她名义上的表姐,也是八年前亲手把她推出家门的人。
空气瞬间凝固了。苍木看看常玲儿,又看看夜清鸢,一脸茫然:“鸢姐,你们认识?”
这女人进门就能喊出鸢姐的名字,她俩肯定是认识的,但是,她俩怎么会认识?
司徒冥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从夜清鸢偶尔的提及中知道她有几个“不太愉快”的亲戚,难不成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其中一个?
皇甫封察觉到夜清鸢情绪的波动,眉头微皱,语气不是很好:“今天是私人聚会,你来干什么?”
“私人聚会?”常玲儿像是听了什么天方夜谭,她上下打量着夜清鸢,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皇甫哥哥,你别告诉我,夜清鸢是你的朋友?你可别被她骗了,她什么底细,我最清楚。”
夜清鸢慢慢放下茶盏,声音冷得像冰:“我是什么底细,就不劳常小姐费心了。倒是常小姐,八年不见,还是这么喜欢在背后非议别人!”
“我议论你怎么了?”常玲儿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声音陡然拔高,“当年要不是我们家收留你,你早就流落街头了!结果你倒好,翅膀硬了就翻脸不认人,连妈妈的电话都不接,你还有良心吗?”
“收留?”夜清鸢听了这话却笑了,笑意不达眼底,“你是说,你们家霸占着我父母留下的房子,把我赶出家门,也算收留?还是说,你们偷偷卖掉我外婆留给我的各种首饰,用来给你买名牌包,也算收留?”
夜清鸢这话一出,常玲儿的脸瞬间涨红:“你胡说!那房子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你爸妈去世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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