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赌徒鬼本是凶横,但在齐天这股纯粹由无数阴煞之气凝练而成的威压面前,就像是耗子见了猫,瞬间就怂了。它惊恐地尖叫一声,化作一缕青烟,嗖地一下就想从窗户逃走。
“想走?晚了!”齐天冷笑一声,屈指一弹,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缚灵符”脱手而出,金光一闪,瞬间化作一张无形的网,将那赌徒鬼牢牢困住。
赌徒鬼在符网中疯狂挣扎,却无济于事。
齐天走到它面前,淡淡地说道:“我这人不喜欢打打杀杀,但最讨厌没礼貌的。你吓到我的客户了,你说怎么办吧?”
赌徒鬼吓得鬼体都在颤抖,它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比它生前见过的任何一个赌场大佬都要恐怖一万倍!
“大……大爷……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断断续续的求饶声通过阴气传递过来。
“行了,看你修行也不易。”齐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这是老酒鬼师父给他的,专门用来收容鬼魂的“往生瓶”。“进去待着吧,回头我找个庙给你听听经,能不能投胎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说完,他揭开瓶塞,那赌徒鬼如蒙大赦,化作一缕青烟乖乖地钻了进去。
搞定一个,齐天转过身,看向那个还飘在半空中的戏服老太太。
这个老太太鬼,气息虽然阴,但并不害人,只是充满了悲伤和执念。
“老人家,您呢?”齐天换上了一副温和的语气,“这房子是人家的,您老这是占着不走,也不是个事儿啊。”
那老太太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她的眼睛是空洞的,泪水无声地从眼眶滑落。
“我……我走不了……”她发出幽幽的叹息,声音仿佛是从古老的留声机里传来,“我等了一辈子……就想再唱一出《锁麟囊》……唱给我的郎听……”
齐天开启阴阳眼,仔细观察她身上的因果线。他发现,这老太太的魂魄,竟然和这片土地的一缕地气连接在了一起。原来,在很久以前,这里并不是高楼大厦,而是一个戏班的后台。老太太是当年红极一时的青衣,她和戏班里的小生情投意合,约定唱完最后一出《锁麟囊》就私奔。可谁知,小生被一个军阀看中,强行带走,从此杳无音信。老太太悲痛欲绝,穿着戏服,在这后台自缢而亡。
她的执念,就是再唱一回那未唱完的戏。
“天哥,她……她在说啥?”钱多多凑过来小声问。
“她说她想开个演唱会。”齐天随口答道。
“哈?”钱多多一脸懵逼。
齐天没理他,对那老太太鬼温言道:“老人家,你的郎君,早已轮回转世,你又何苦执着于此?不如我为你超度,让你早登轮回,或许来世还能有缘再见。”
老太太摇了摇头,眼泪流得更凶了:“不……不见了……我就想唱完……唱完我就走……”
齐天叹了口气。这种执念化成的地缚灵,最是难缠。强行超度,只会让她怨气更深,甚至可能化为厉鬼。
他沉吟片刻,有了主意。
他转身对已经看傻了的李先生和钱多多说:“想解决问题也简单。第一,把那破镜子给我摘了,回头让这胖子赔你个新的。第二,今天晚上,咱们得陪这位‘老艺术家’,听完她这场一个人的演唱会。”
“啊?听……听鬼唱戏?”李先生吓得腿都软了。
“怕什么!”钱多多拍了拍胸脯,虽然他自己也怕得要死,但在客户面前不能怂,“有我天哥在,别说听戏,就是跟鬼打麻将都没问题!李哥你放心,艺术,是不分阴阳的!”
齐天懒得理会这个活宝,他从包里拿出三炷香点燃,插在客厅的茶几上,又摆了些水果点心作为贡品。
“老人家,舞台给您搭好了。请吧。”齐天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老太太鬼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她对着齐天,缓缓地、郑重地福了一福。
然后,她转过身,面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仿佛面对着千百个观众。她缓缓抬起水袖,那空灵、哀怨、婉转的唱腔,便在这现代化的豪宅中,悠悠地响了起来。
“春秋亭外风雨暴,何处悲声破寂寥……”
一瞬间,整个屋子仿佛都穿越了时空。齐天、钱多多、还有躲在门后偷看的李先生夫妇,都听得痴了。
那唱腔,带着血泪,带着一个女人一生的等待和绝望,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地敲在人的心上。虽然听不见锣鼓点,但所有人都仿佛看到,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个孤独的青衣,在空无一人的舞台上,唱着那永远也等不来观众的独角戏。
一曲唱罢,余音绕梁。
那老太太鬼的身体,开始变得越来越透明。她脸上的悲苦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解脱的微笑。
她再次对着齐天福了一福,身形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气中。
客厅里恢复了安静,但那股阴冷之气,也随之烟消云散。
李先生夫妇从卧室里走出来,眼眶通红。李太太更是不停地抹着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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