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像一把淬了毒的刮骨刀,在祈祷厅内每一寸空间里来回切割,尖锐得让人耳膜刺痛。
那颗悬浮的暗红色水晶,正以一种不祥的频率搏动着,每一次跳动,都让周围的空气沉重一分。无形的威压从水晶中扩散,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猴子!带人守住入口,别让任何人进来!”陆沉的声音没有被警报声盖过,他迅速下达指令,同时看向苏清鸢,“这东西是核心,也是陷阱,它在吸引教会的主力过来。”
苏清鸢点了点头,长剑横在身前,目光冷冽地锁定着那颗水晶。刚才那短暂的记忆错乱,让她对这座教堂的一切都充满了警惕。
陆沉没有再多言,他闭上了眼睛。
在尖锐的警报声和沉重的威压之下,他强迫自己将所有外在感知降到最低。心神,完全沉入左手手腕那块老旧的怀表之中。
空白时褶,那片属于他自己的、绝对纯净的时间领域,在他的意识里缓缓展开。
通过这片领域,他能微弱地感知到与他有过深度时褶链接的人。林野的能量波动像一团燃烧的火,虽然有些紊乱,但依旧旺盛。苏清鸢就在身边,她的时能如同冰冷的月光,坚定而清澈。
但苏清月的信号,却不对劲。
那本该是如同溪流般纯净、带着净化之力的时能波动,此刻却变得微弱、滞涩,并且……被一种绝对的“静止”所包裹。
那不是能量的枯竭,也不是被污染,而是一种更诡异的状态。就像一条奔流的河,在某一截河道,被瞬间冻结成了冰。连时间本身,在那一小片区域里,都停止了流动。
陆沉猛地睁开眼,瞳孔中闪过一丝惊异。
能做到这种程度,绝不是普通的时间操控者。
“清月有危险。”他对苏清鸢说,语气不容置疑。
苏清鸢的心猛地一沉,她握着剑的手紧了紧。
“这里交给你。”陆沉没有给她犹豫的时间,“按备用方案,想办法干扰它的能量,拖住他们。”
说完,他看了一眼猴子等人,身影一晃,没有走来时的路,而是径直冲向祈祷厅的另一侧。那里是一面绘着教会创始教皇壁画的巨大墙壁。
“陆沉哥!”猴子惊呼。
只见陆沉在距离墙壁还有数米时,右手向前一探,五指虚抓。一丝极细的银蓝色时能从他指尖弹出,精准地缠绕在墙壁某块砖石的缝隙上。
他没有用蛮力,而是将时能以一种特定的频率注入。那面坚固的墙壁,内部的时褶结构瞬间被他解析、拆解、重组。
“咔嚓……”
一声轻响,墙壁上竟然无声无息地裂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陆沉没有丝毫停顿,闪身钻了进去。在他身后,墙壁又缓缓合拢,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过。
苏清鸢看着那面完好如初的墙壁,眼神复杂。这种对时褶的精妙操控,已经超出了她对“修复者”的认知。
她收回目光,看向那颗愈发妖异的暗红色水晶,重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
螺旋石阶下的长廊,死一般地寂静。
苏清月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一点点从身体里剥离。那股无形的、凝固了时间的压力,已经不仅仅是束缚,更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正在将她的生命力一寸寸挤压出去。
她看不见攻击,也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生命正在流逝的、绝对的冰冷。
晏先生站在她的面前,脸上挂着温和的、学者般的微笑。他欣赏着苏清月眼中那不屈的火焰,如同欣赏一件濒临破碎的、精美的艺术品。
“何必呢,苏家的小姑娘。”他的声音在这片静止的领域里,清晰地响起,“归顺,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苏清月脸颊的瞬间。
“轰!”
一声巨响,从长廊的尽头传来。
整个基站通道都为之一震,顶上簌簌地落下灰尘。
晏先生的动作停住了。他脸上那份从容不迫的微笑,第一次出现了变化。他缓缓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长廊尽头的墙壁,被一股蛮横的力量从中破开一个大洞。砖石四溅中,一道身影冲了出来,带起的劲风,甚至吹动了这片静止区域边缘的空气。
陆沉的身影出现在洞口,他一眼就看到了被困在原地的苏清清月,和她面前那个白袍男人。
“放开她。”陆沉的声音很冷,没有半句废话。
晏先生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眼中的讶异很快变成了饶有兴致的打量。
“时褶修复者……陆沉?”他似乎对陆沉的出现并不意外,“看来,你比情报里描述的,要更有趣一些。”
陆沉没有理会他,他身形一动,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
然而,就在他踏入晏先生身前十米范围的瞬间,一股同样的力量笼罩了他。他的身体猛地一沉,前冲的速度骤然变慢,仿佛陷入了深水的泥潭。
“没用的。”晏先生摇了摇头,语气像是在教导一个无知的学生,“在我的‘时停领域’里,一切挣扎都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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