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枫甚至来不及去追击或控制那个明显状态极不正常的陈露汐,他只是看了看陈露汐离去的背影。现在,救活谢焜昱是此刻唯一且最紧迫的事情!慢上一分,这年轻的生命和灵魂就可能彻底消散!
姜枫再不敢有丝毫保留,双手在身前猛地张开,做出一个虚抱圆球的姿势,旋即开始急速旋转。澎湃如渊海的古老灵力自他体内汹涌而出,空气中瞬间浮现出无数张以自身精血凌空书写而成的赤红色符纸!这些符纸闪烁着神圣而强大的生命与封印之力,如同拥有生命般,一层又一层,密密麻麻地包裹向谢焜昱的伤处和全身,瞬间将他包裹得如同一个木乃伊,强行止住了流血,并暂时护住了他那即将溃散的魂魄。
与此同时,姜枫嘴唇微动,施展传音入密的至高法门,一道凝练如丝、跨越空间的急切讯息,精准地投向苏清澄所在的方位:
“苏小友!吾乃‘不会不知’!谢焜昱遭袭,危在旦夕,命悬一线!请速携急救之物,前来吾之陋室相助!迟则不及!”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在苏清澄的心神深处炸响。做完这一切,姜枫小心翼翼地用灵力托起那个被血色符纸包裹的“茧”,身影化作一道黯淡的流光,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针叶林中小木屋的方向疾驰而去,只在原地留下一滩尚未完全凝固的、诉说着刚才惊心动魄一幕的暗红血迹。
当苏清澄急匆匆赶到姜枫那隐匿于针叶林深处的陋室,亲眼见到谢焜昱的伤势时,饶是她出身医道世家、见惯各种伤患,也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谢焜昱被一层半透明的、闪烁着复杂血色符文的“茧”包裹着,符纸的微光映照出他惨白如纸的脸和毫无生气的躯干。最触目惊心的是他胸前的伤口——那绝不仅仅是“贯穿伤”那么简单。一个比碗口还要大的恐怖空洞,狰狞地洞穿了他的胸腔,边缘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内部被狂暴力量撕裂、搅乱的脏器轮廓,某些部分几乎要被吸扯出体外。鲜血早已浸透了符纸内层,凝结成暗红色的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一种奇异的、来自符纸的淡淡药草香和更深处一丝令人不安的湮灭气息。
以苏清澄扎实的医学素养和灵力诊断,她瞬间就判断出:这一击不仅彻底破坏了**生机,更险些直接震散魂魄。若不是这层层神异的符纸在遭受重创的瞬间便进行了极致压缩式的紧急止血、固魂、吊命,谢焜昱根本撑不到被带回这里,早已当场殒命,魂飞魄散。
“是谁干的?!”苏清澄的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愤怒而微微变调,她快速打开随身带来的急救灵药包,手指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两边鬓角的发丝已被冷汗浸湿,贴在皮肤上,“是卢海润亲自出手?还是……苏清炜?” 她脑海中瞬间闪过几个最有可能下此毒手的目标。
“是陈露汐。” 姜枫的回答简洁而平静,但这平静之下蕴藏的风暴让苏清澄的动作猛地一僵。他此刻无暇多作解释,正以极快的速度在屋内那个看似简陋、实则内藏乾坤的古老橱柜前移动,目光扫过一排排瓶瓶罐罐和封装好的奇异物事,手指飞快地掠过,精准地取下几样东西。
“时间紧迫,我教你一种古老的急救塑形之术。”姜枫语气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一边将取出的几个玉盒、瓷瓶放在旁边准备好的石台上,一边快速说道,“此术要领:以精纯灵力为粘合之‘胶’,以百年灵竹精华凝为支撑之‘骨’,以千年雪莲芯蕊重塑血肉之‘基’,再以无根灵水为引,重塑脏腑之形。你现在的任务,是全力协助我,维持住他最后一线生命体征,同时看好我的每一个步骤,记住每一句咒言,感受每一次灵力流转的细微变化。这不仅是救他,也是你的一场造化。”
他指向苏清澄身后那个几乎顶到屋顶的巨大书柜:“第三排,从左往右数第四本,暗青色封皮无字的那卷。里面有关于‘塑胎术’的基础记载和部分图谱。你一边看,一边模仿,一边学。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悟性和底蕴了。”
苏清澄用力点头,将惊骇强压下去,医者的本能迅速接管了情绪。她转身找到那卷入手沉甸甸、触感非革非木的古老书卷,快速翻阅。书中的文字古朴晦涩,配图是动态的灵力运行轨迹图,复杂精妙至极。她强迫自己集中全部精神,开始记忆和理解。
此时,姜枫已经开始了第一步。只见他单手结印,另一只手凌空对着石台上一个温润如羊脂白玉的宝瓶轻轻一引。宝瓶无声悬浮而起,微微倾斜。没有水流淌出,而是数十滴大小完全一致、晶莹剔透、散发着纯净生命气息的“水珠”,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精准地飞向谢焜昱胸前的巨大伤口,悬浮在伤口上空,缓缓旋转。
“无根灵水,涤秽生肌,是为脏腑之基。看好了,灵力需如春蚕吐丝,细腻绵长,不可间断,更不可粗暴。” 姜枫的声音如同钟磬,清晰地在苏清澄耳边响起。他演示着如何以自身灵力极其精妙地引导这些水珠,渗入伤口残存的健康组织,勾勒出肝脏、肺叶、肾脏等器官的基本轮廓雏形,并以灵力暂时维系其形态。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对灵力的操控达到了入微之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