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焜昱自诩胆大包天,可站在殡仪馆那扇沉重的大门前,心里还是忍不住阵阵发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混合着陈旧花香的特殊气味,凉飕飕的穿堂风从门缝里钻出来,激得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紧紧牵着陈露汐的手,能感觉到她指尖传来的冰凉和微颤。
推开第二道门,眼前是一个被层层白色、黄色花圈包围的悼念厅。正中央,一口透明的玻璃棺静静地陈列在那里,在惨白的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
“我的天……”陈露汐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几乎挂在了谢焜昱的胳膊上,声音带着哭腔,“这冷气怎么跟不要钱似的!外面三十多度,这里面像冰窖!太恐怖了!”
“别怕,都是……都是心理作用。”谢焜昱强作镇定,拍了拍她的手背,其实自己后背也有点凉飕飕的,“看起来没啥异常,走,咱们的任务目标在里面。”
三人刚踏进悼念厅,一个极其诡异、如同劣质电子合成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空荡寂静的大厅里炸响,带着嗡嗡的回声:
“进门请扫码!进门请扫码!”
“妈呀!”陈露汐吓得直接跳起来,死死抱住谢焜昱的腰。连一向冷静的唐堃梧都身形一顿,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
谢焜昱心脏也是漏跳一拍,循声望去,才发现角落里一个落满灰尘的音箱。他松了口气,哭笑不得地吐槽:“我靠!能不能整点阳间的活?差点把我魂儿吓飞了!”说着,谢焜昱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走过去照着音箱就是一锤。
穿过弥漫着沉重气息的悼念厅,是一条越发狭窄幽深的走廊。温度明显更低,墙壁甚至摸上去都带着一股渗入骨髓的寒意。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金属门虚掩着,门上挂着“冷藏间”的牌子。门上的小窗玻璃结着霜花,隐约能透出里面不锈钢柜子冰冷的反光。
“嗯,根据老张头说的,应该就是这里了。”谢焜昱停下脚步,指了指那扇门,“这个冷藏间,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停尸间。小奶糕,”他看向紧张得紧闭双眼,长睫毛不停颤抖的陈露汐,语气不自觉地放得极其温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有没有感知到李欣宇的灵力波动?”
陈露汐用力摇头,眼睛依旧不敢睁开,小声嗫嚅:“没,没有……从进门之前我就一直在尝试感知了,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奇怪了,线索明明指向这里……”谢焜昱眉头紧锁,“走,进去看看。”
“等等。”唐堃梧冷静地喊住了两人。只见他从随身的挎包里从容地掏出三张黄纸朱砂的符箓,动作熟练地分发给谢焜昱和陈露汐,语气平静得像在分发会议资料,“清身术符纸,能一定程度上驱散阴气,隔绝低级灵体的侵扰。关键时刻拍在身上,或许能保命。拿着,心里能踏实点。”
“还是你靠谱!”谢焜昱接过符纸,感觉像是拿到了护身符,看了看自己陌生的亲弟弟,语无伦次地赞许道,“知道吗,很多人有这样那样的优点,但有两个优点,我愿意称之为一个人难能可贵的品质,其一是无论何时都绝对冷静的心态,其二是无论什么目的都坚定不移持之以恒。你拥有前者。”
唐堃梧挑了挑眉头:“这么说,你和公俊飞关系不错是因为前者,你和吴冠超亦敌亦友是因为后者咯。虽然你们俩面子上总闹的不愉快,可当你离开的那天,吴冠超甚至没有回宿舍。”
谢焜昱的正经话从来不会超过一句,听到唐堃梧的描述,谢焜昱立马扮出一副受了恶心的表情,还以为三月怀胎的孕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开始了喋喋不休的吐槽:“这两个人是彻彻底底的傲娇,烦死了!明明很重情重义的,但却老表现的事不关己。”
气氛从恐怖逐渐升温到打趣,连陈露汐都忍不住加入进来:“切,你才是那个最傲娇的人。”
谢焜昱翻了个白眼,但碍于女友面子,又不好多说什么,连忙转移了话题:“走吧,咱们继续前进。”
三人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金属门。
一股比走廊更冰冷、更阴森、混合着福尔马林和某种难以言喻气味的寒雾扑面而来,瞬间包裹了三人。冷藏间里光线昏暗,只有几盏节能灯发出惨淡的青白色光芒,照着一排排如同巨大金属抽屉般的不锈钢冷藏柜。冷气如同实质的白雾在地面和柜体间缓缓流动,如同无数双手般抚向了三人,让人毛骨悚然。
“妈的!”谢焜昱打了个寒颤,牙齿都有些打架,“怪不得老张头进门之前非得点根烟壮胆呢!这地方……这地方比阴间还他妈阴间!”
唐堃梧接茬问道:“你……真的去过阴间?”
“可不许告诉别人啊。”谢焜昱小声说,“我比躺在这里的人,去阴间的时间更早呢。”
虽然嘴上的话格外轻松,但谢焜昱的心里如同一团拧紧的麻绳,紧张得不得了。毕竟这里给人的感觉,处处不适。他强忍着反胃,开始挨个搜寻,目光扫过那些标注着编号的冰冷柜门。然而,奇怪的是,他们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并没有发现李欣宇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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