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狗温泉坐落在旭日湖畔最北边,往北再走数十米,便是层峦叠嶂的针叶林。这里是焉然镇的边缘。
谢坤昶半跪在桌上,一只手扣住了公俊飞的喉咙。面对这样的情况,公俊飞非但不着急,反倒睥睨的眼神如同压倒一切的飓风,单单只是坐着,这气势便压过了谢坤昶。
“小奶糕,这是怎么了?”谢焜昱凑到陈露汐身边赶紧去问,由崔灏昀拉开了二人。
“哪怕这样的较量,也不失为光明磊落,不像有些人,表面上一团和气,背地里不知道在整什么鬼蜮伎俩!”陈露汐闭着眼睛,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可话中的凌厉可吓坏了谢焜昱。
“鬼蜮伎俩”四个字,如同投入油锅的火星!
轰!
苏清澄和陶颀阳,这两个本就因家族立场微妙变化而心思各异、在审判堂又各怀心思的人,瞬间被彻底点燃!
苏清澄猛地转头,那双漂亮的眸子此刻寒光四射,直刺陈露汐,声音尖利如冰锥:“陈露汐!你指桑骂槐地说谁?!什么鬼蜮伎俩?你给我说清楚!” 她本就因在审判堂被迫借苏家之名、又看到苏琮铮被构陷而憋着一肚子邪火,此刻被陈露汐这含沙射影的话彻底引爆。
陶颀阳的脸色也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身为陶家新任家主,根基未稳,最忌讳的就是被人质疑能力和手段。陈露汐这话,无异于在他最敏感的神经上狠狠踩了一脚。她冷笑一声,声音不再温润,而是带着一种冰冷的刻薄:“苏小姐何必动怒?她这话,怕不是说给我们这些‘表面光鲜’的人听的?比如……某些明明被家族视为弃子,却还要强撑门面的人?”
“弃子”二字,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苏清澄的心脏!她在苏家地位尴尬,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却是她最深的逆鳞!
“陶颀阳!”苏清澄气得浑身发抖,碎星芒的宝石棱刺在掌心若隐若现,“你说谁是弃子?!你不过是个靠着他人怜悯,白捡了一个家主,在这里还摆起架子了?”
“白捡?”陶颀阳眼中怒火升腾,优雅从容的面具彻底碎裂,“苏清澄!你苏家如今对我陶家摇尾乞怜的姿态,需要我提醒你吗?苏方烔的信,送的可真及时啊!”
“你——!”
两人针锋相对,字字诛心,句句都往对方最痛的地方戳。原本只是谢坤昶和公俊飞的冲突,瞬间升级为核心成员之间的激烈对立!整个天狗温泉的庭院,被浓重的火药味和互相攻讦的戾气所笼罩。然而就在这时候,陈露汐还在拱火:“一个是明里暗里勾搭别人男朋友的贱人,一个是没啥本事就占了家主的绿茶,你俩有啥好争的?”
谢焜昱看着这失控的一幕,只觉得一股冰冷的绝望从脚底直冲头顶。血灵之契这些前辈的仇还没报,他们还没昭雪,而现在……自己人先打起来了?!
“都闭嘴!”谢焜昱怒吼,试图用声音压下混乱。
然而,盛怒之下的苏清澄和陶颀阳根本听不进去。苏清澄指着陶颀阳,又扫了一眼还在和公俊飞撕扯的谢坤昶,以及一脸失望的陈露汐,怒极反笑:“好!好得很!既然都觉得对方碍眼,都觉得拳头比道理好使,那还等什么?!”
她猛地指向庭院外,天枢堂那高耸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天枢堂正门口!决斗台!谁不服,谁觉得委屈,谁想证明自己不是废物不是弃子!台上见真章!生死不论!”
“正合我意!”陶颀阳毫不犹豫地应战,眼中寒芒闪烁,“我倒要看看,苏家的‘弃子’,到底还剩几分斤两!”
“陈露汐!我告诉你!你死我亡,我要和你争得堂堂正正!”苏清澄说着,棱刺拍在桌上的声音十足地响,“还有你!谢坤昶!不是想打吗?一起上决斗台!把你们那点破事彻底了结!”
谢坤昶闻言,赤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咳嗽不止、一脸怨毒的公俊飞,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奉陪!”
崔灏昀焦急地拉住谢焜昱的胳膊:“老谢!这……”
谢焜昱只觉得一股巨大的疲惫和无力感席卷全身。他刚刚被崔灏昀点醒,要依靠团队的力量。可转眼之间,这个团队就在外界的压力和内部的积怨下,分崩离析,即将上演一场自相残杀的闹剧!
他看着苏清澄决然离去的背影,看着陶颀阳冰冷含怒的侧脸,看着谢坤昶和公俊飞那不死不休的对视……天枢堂的决斗台,那本是解决不可调和矛盾、却也充满了血腥与残酷的地方。
内忧外患,大战……一触即发!谢焜昱站在混乱的中心,看着四分五裂的同伴,第一次感到如此深重的无力与绝望。
“哎呀卧槽……毁灭吧……”谢焜昱失心地摇了摇头,看向崔灏昀苦笑着问,“要不咱们也打一场?”
天枢堂正门前的巨大决斗台,由整块黑曜石打磨而成,在暮色中泛着冰冷坚硬的光泽。此刻,台上人影交错,灵力激荡,杀气腾腾!
谢坤昶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招招狠辣,裹挟着炽阳引功法的刚猛劲风,直扑公俊飞。公俊飞身法滑溜,口中依旧不干不净地讥讽,却明显落于下风,险象环生。另一边,苏清澄的棱刺划出道道致命红芒,招招直取陶颀阳要害,她的怒火似乎要将这些日子所有的憋屈都倾泻出来。陶颀阳则以手中那柄清玉簪为引,周身水汽氤氲,化出重重柔韧却暗藏杀机的屏障,守得严密,反击亦不失凌厉,口中同样回敬着刻薄的言语。陈露汐站在台旁,脸色煞白,但眼神犀利,试图一击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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