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清澄便带着公俊飞和谢焜昱出发去金城了。就谢焜昱来说,还是苏清澄的屠煞马车比较舒服,毕竟自己不会恐高。在屠煞马车上,苏清澄一改以往活泼好动的性格,安静地坐在那里,一脸闷闷不乐,心不在焉。
“怎么了?”谢焜昱问道。
“没什么,你别问了。”苏清澄说罢,揉了揉眼睛。仔细看的话,苏清澄的眼睛上布满血丝。
到了金城,谢焜昱领着苏清澄到了爷爷家附近一个他常去的山洞,拿出符纸召唤来了冯奭泓和苏琮铮达义三人。冯奭泓看到了陌生面孔,立马遮住了自己的脸,藏在了山洞中最隐秘的角落。
“小叔!好久不见啦。”苏清澄热情地打着招呼。
苏琮铮看到了冯奭泓的异样,走过去拍了拍冯奭泓的肩膀:“别怕,苏清澄是自己人,清澄,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谢焜昱的老师父,你就叫他老家伙就行。”
“老家伙看来还有点不太信任我,没关系,我啥都不会说的。”苏清澄笑了笑,她感觉得到,面前这个穿着像老乞丐的家伙,十分强大。
“开始吧,”苏琮铮坐在了山洞最中央,“我给你们讲一下清除黑誓之敌的标记需要怎么做。举个例子吧,这就像是取药膏,老家伙负责找到藏在皮肤之内的标记,让他常亮。达义负责掀起膏药,我负责将膏药粘连的皮肉毛发剪开,恢复原状,谢焜昱负责用清身术稳定苏清澄的心神,帮她止痛固定身形。公俊飞,你要记住我们的所有动作,这一套阵法,就交给你了。”
“准备开始了。”达义说。
洞窟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苏清澄感觉有人往她眼皮上涂抹薄荷膏。她睁开眼,看到谢焜昱手正悬停在自己眉心三寸处,指尖凝结的灵力像蒲公英种子般簌簌飘落。
“别动。”谢焜昱的声音比往日更低沉,他今天换了件靛青长衫,衣襟绣着的银线云纹在暗处泛着微光。金针落下的瞬间,苏清澄听到血管里传来溪流撞击卵石的声响。
“这是我爷爷钓鱼的时候常用的东西,可以凝神静气。”
“开始了。”随着冯奭泓的一声轻喝,他双手迅速结印,然后猛地拍向地面。只见那原本平铺在地上的阵法纹路,就如同被烧红的铁链一般,骤然收紧。
苏清澄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袭来,仿佛有无数冰锥同时刺入骨髓。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而那黑色的咒印,更是像被惊扰的蛇一般,猛然从他体内窜出,化作一只巨大的百足蜈蚣,张牙舞爪地在空中舞动。
苏清澄的衣袖在这剧烈的颤抖中,扫过了洞壁上的苔藓。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些原本暗绿色的植物,在接触到她衣袖的瞬间,竟然突然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芒。
冯奭泓那枯瘦的手指,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道暗红色的轨迹,仿佛是在绘制一幅神秘的画卷。而他的血液,也在这一瞬间凝结成了一道道符咒,悬浮在半空中,将他后背的黑色印记映照得宛如活物一般。
那黑色印记此时正在缓慢地旋转着,就像是一只贪婪的蜘蛛,不断地吐出丝丝缕缕的黑雾,让人不寒而栗。
“比预想的还要深三层。”苏琮铮的声音,从洞窟的深处悠悠传来。苏清澄艰难地转动着自己的脖颈,终于看到了小叔的身影。只见苏琮铮的双手正笔直地指向自己,他的手指如同盘虬卧龙般的树根,泛着一层淡淡的翡翠色光晕,仿佛整座山的脉络都汇聚在他的掌心之中。
谢焜昱盘坐在苏清澄前,将清身术的符纸缠绕在自己手上。随着两指间涌出如同清风般的东西,苏清澄紧张的眉头逐渐放松。
“老谢……我怕。”苏清澄低声说。
“怕啥啊?有我呢。”
随着达义开始发力,苏清澄感觉到身体被扯下一块皮般的疼痛。而达义立马感觉到了不对劲。
“清身术作用怎么还会痛?苏清澄的灵力在和我拔河!谢焜昱,快用灵逸术!”
谢焜昱立马慌张起来:“灵逸术?我不会啊!”
达义开始教导:“手诀与清身术相同,口诀与心法是灵飞经!快背!”
“行此道……”谢焜昱才开始读,便被达义打断:“不是书法的那一部分!是前面的通灵上法!”
达义因为分神,手中的灵力被狠狠地拽了一下。
“右飞左灵,八景华清,上植琳房,下秀丹琼……”谢焜昱开始背诵灵飞经,这对他并不是难事。苏清澄果然在这灵术的帮助下,渐渐放松下来。达义感受到的灵力抵抗小了很多。
然而,苏清澄刚刚才稍稍放松了一下紧绷的神经,却在苏琮铮的力量植入她体内的瞬间,因为对疼痛的恐惧,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一旁的谢焜昱敏锐地察觉到了苏清澄身体的异动,他能明显感觉到苏清澄的身体正在抽搐。再看苏琮铮和达义,他们的额头上都挂着豆大的汗珠,显然也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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