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相源典 第26章 神秘的“陈师”

冬日的云雾坊市，呵气成霜，却丝毫冻不住低阶散修们为生计奔波的热情，更冻不住悄然蔓延的好奇与议论。

“张记丹药”的摊位，已然成了坊市一景。那排起的队伍，成了这片区域最显眼的标志。人们谈论的，不再仅仅是物美价廉的“青蒿回气丹”，更多了一个神秘的名字——“陈师”。

“听说了吗？张淼那小子，背后有高人指点！”

“废话，就他那点炼丹底子，能改良丹方？肯定是走了狗屎运，搭上了哪位大师的线！”

“陈师……没听说过咱们青云城有这么一号炼丹大师啊？是外来的？还是哪位前辈的游戏之作？”

“谁知道呢！不过这手法，真是绝了！用青蒿粉替代部分灵芝粉，简直是神来之笔！药效没差多少，成本降了老大一截！这‘陈师’对药性的理解，怕不是到了化腐朽为神奇的境界！”

“啧啧，要是能见上这位‘陈师’一面，求得指点，那该多好……”

议论声如同细微的涟漪，在坊市的茶楼、酒肆、各个角落扩散。好奇、猜测、羡慕、乃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交织在一起，为那位从未露面的“陈师”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张淼面对越来越多的旁敲侧击，早已练就了一套滴水不漏的说辞。他总是憨厚地笑着，摸着后脑勺：“诸位道友抬爱了，陈师他老人家喜静，不喜打扰。我就是个跑腿的，蒙他老人家看得起，赏口饭吃。丹药大家觉得好用就行，别的我可不敢多说。”

他越是讳莫如深，众人对那位“陈师”的想象就越是丰富。有的猜测是某个隐居城外的前辈高人，心血来潮点化了张淼；有的则认为可能是某个大宗门出来游历的核心弟子，借此磨练丹道；更有甚者，幻想是哪位炼丹宗师化身凡人，游戏风尘。

无人，会将这名字与云家那个被视作耻辱、无法修炼的“废体”赘婿联系起来。在所有人看来，陈尘与丹道，与这搅动底层市场的风云，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事物。

这股风，自然也吹到了云家高墙之内。

云家炼丹堂，一座专门用于分析、品鉴丹药的侧殿内。

云清瑶一袭月白宫装，清冷如故，正端详着掌心一枚淡青色的丹药。正是如今在坊间声名鹊起的“青蒿回气丹”。

她纤细如玉的手指轻轻捻动丹药，置于鼻尖轻嗅，又用指甲刮下少许粉末，放入口中细细品味。她那如同冰封湖面的美眸中，罕见地掠过一丝涟漪。

“药性平和，木灵之气虽弱，却运转圆融，与凝露草、三叶花衔接自然，毫无冲突滞涩之感。灵芝粉的药力被巧妙地分摊、替代，并非简单粗暴的削减……”她轻声自语，清冷的声音在安静的侧殿中回荡，“以青蒿之微寒，辅以文火慢焙，激发其潜藏生机，中和寒性，转而模拟灵芝的温和补益……此人对药性相生相克、君臣佐使的理解，堪称精妙入微。”

她放下丹药，目光中带着一丝思索。这改良思路，并非追求极致的药效，而是在成本与效果之间，找到了一个极其巧妙的平衡点。这不像那些追求丹道极境的宗师手笔，反而更像是一位……极其务实、深知底层修士疾苦的智者所为。

“陈师……”她默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青云城附近，何时出了这样一位人物？这等对基础丹方举重若轻的改良能力，绝非寻常炼丹师所能具备。

不知为何，她脑海中忽然闪过陈尘的身影。那个在家族小考上，石破天惊地指出《引气诀》谬误的少年。他那套“被雷劈后能看到气”的说辞，她并未全信。如今这“陈师”改良丹方的思路，同样透着一种不循常规、直指本质的奇特感觉。

“难道……”一个荒谬的念头刚刚升起，便被她自己否定了。陈尘是“混沌废体”，这是经过家族长老多次确认的，绝无可能修炼，更不可能拥有如此深厚的丹道底蕴。丹道一途，虽不全依赖灵力，但对神识、对灵气感应亦有极高要求，绝非一个无法感应灵气之人能够涉足。

想必，只是巧合吧。或许世间智者，其思路总有某些共通之处。

她将那枚“青蒿回气丹”收入一个玉盒，吩咐身旁的侍女：“留意一下坊间关于这位‘陈师’的消息，若有线索，及时回报。”

“是，小姐。”

与此同时，云家外院，某些人的书房内。

“查！给我仔细地查！那个张淼，还有他背后那个装神弄鬼的‘陈师’，到底是什么来路！”一位掌管家族部分产业的外院管事，面色阴沉地对着手下吩咐。张记丹药的异军突起，虽然规模还不大，但已经影响到了他们旗下类似丹药的销售，尤其是利润。

“管事，那张淼嘴很紧，问不出什么。至于‘陈师’，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一点线索都没有。”

“废物！继续查！盯着张淼，看他跟什么人接触！还有，想办法弄到他们炼丹的地方！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在跟我们云家抢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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