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相源典 第10章 捡漏“锐金之气”

坊市的喧嚣如同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在陈尘感知中瞬间远去。他的全部心神，都被识海中那本《万相源典》传递出的、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悸动所吸引。

那悸动，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渴望，如同沙漠旅人嗅到了远方水汽的腥甜，指向的正是那落魄老者摊位上，那块毫不起眼的锈蚀青铜碎片。

陈尘的心脏悄然收紧，血液流动似乎都加快了几分。但他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中带着几分怯懦的模样，脚步不停，仿佛只是随意浏览，目光从那几块暗淡的矿石、破碎的陶片上掠过，最后才“不经意”地落在了那块青铜碎片上。

他蹲下身，先是拿起旁边一块看起来像是生锈铁疙瘩的矿石，掂了掂，又放下，眉头微皱，似乎不太满意。然后，他才像是顺手般，捡起了那块引起源典感应的青铜碎片。

入手沉重，远超同等体积的凡铁。表面的锈迹厚实而顽固，呈现出一种暗沉的绿色，边缘处偶尔能窥见一丝被锈迹包裹的、锐利的金属光泽，但也仅此而已。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像是一块从某个废弃法器或者古老建筑上脱落下来的、毫无价值的破烂。

摊主，那位眼神浑浊、身上带着浓重土腥气的老者，似乎被陈尘的动作惊醒，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见是个衣着寒酸、气息微弱的年轻人，便又懒洋洋地垂下眼睑，有气无力地嘟囔了一句：“都是从古修士洞府外围刨出来的老物件，看上哪件，价格好说。”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长期营养不良的虚弱感。

陈尘摩挲着青铜碎片粗糙的表面，指尖能感受到锈迹下那坚硬的本质。他故作迟疑地问道：“老丈，这块……铜疙瘩，怎么卖？”

老者浑浊的眼睛又抬了抬，扫了一眼陈尘手中的碎片，似乎思索了一下，才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三块……不，两块下品灵石。”

陈尘心中冷笑，这老家伙，明明自己都不清楚这东西的价值，开口却也不低。他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将碎片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嘴里嘀咕着：“这么一块锈透了的东西，也要两块灵石？我看连回炉炼凡铁都嫌杂质太多……”

他将碎片放下，作势又要去拿旁边那块生锈的铁矿石，似乎是在比较。

老者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急切。他在这里摆摊大半天，连个问价的人都少，眼看天色渐晚，若再不开张，今日怕是连最便宜的辟谷丹都换不到了。他连忙道：“小友，话不能这么说。这可是从‘黑风古矿’那边出来的，说不定就藏着什么宝贝呢！一块半！一块半灵石你拿走！”

陈尘摇了摇头，将那块铁矿石也放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站起身道：“太贵了。我就是看它形状有点特别，想买回去研究研究，一块灵石，卖我就拿了，不卖就算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年轻人特有的、对不值钱东西的好奇和随意，仿佛真的只是心血来潮。

老者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一块灵石，虽然少，但也能换几颗劣质辟谷丹，撑上几天。他看了看陈尘那副“爱卖不卖”的样子，又看了看摊位上其他无人问津的破烂，最终颓然叹了口气，挥挥手：“罢了罢了，一块就一块，算老汉我亏本交个朋友。拿去拿去！”

陈尘心中一定，面上却不露声色，从怀里取出刚刚到手还带着体温的四块灵石，有些不舍地数出一块，递了过去。然后将那块沉甸甸的青铜碎片拿起，小心地揣进怀里，仿佛真的只是买了个有趣的玩意儿。

交易完成，他不再停留，转身便融入了熙攘的人流，很快消失不见。

那老者握着那块冰凉的下品灵石，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满足，又很快被更深的疲惫取代，重新蜷缩回角落，等待着下一个或许永远不会出现的顾客。

陈尘没有立刻离开坊市，而是找了一个相对僻静、人流较少的墙根角落，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墙壁，确认四周无人特别注意他后，才将怀里的青铜碎片取了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确认与识海中《万相源典》的联系。那种微弱的渴望感依旧存在，甚至比之前更清晰了一些。

他尝试着，如同之前献祭清灵散那般，集中精神，构筑那个无形的意念连接场，将手中的青铜碎片与源典联系起来。这一次，他更加熟练，虽然依旧感到精神疲惫，但连接很快就建立了。

“吸收。”他发出意念指令。

没有献祭时的异象，也没有光芒闪耀。但陈尘清晰地“看”到，手中那块锈迹斑斑的青铜碎片，内部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引动了！一缕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带着锐利锋芒气息的淡金色气流，如同被无形之力抽取，从碎片深处袅袅析出，顺着那意念连接的通道，飞速投入他的眉心，没入识海！

这一次，源典的反应远比吸收清灵散药力时明显！

书简周身那柔和的清光，如同被注入了活力，猛地亮了一瞬！表面那些斑驳的锈迹，似乎又有极其细微的一丝丝，化作飞灰湮灭，露出了下方更加深邃的基底。那四个大道符文流转的速度也加快了一丝，散发出的道韵似乎都凝实了少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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