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月谷的天空早已被浓稠如墨的黑雾彻底遮蔽,连最后一丝月光也被吞噬殆尽。地面上,枯萎的草木早已化为焦黑的粉末,扭曲的岩石如同蛰伏的巨兽,在黑雾中显露出狰狞的轮廓。空气中弥漫着三重气息 —— 幽冥炎魔残留的硫磺味、众人伤口渗出的血腥味,以及初代血影教主身上散发出的、令人骨髓发寒的邪恶气息,三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呛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初代血影教主悬浮在半空中,距离地面足足三丈之高,周身的黑雾如同有生命般翻滚涌动,时而凝聚成利爪形状,时而化作扭曲的人脸,发出无声的嘶吼。他身上的兜帽不知用何种材料制成,在黑雾中依然漆黑如夜,只有帽檐下方的区域,隐隐透出一抹青白色的微光,那光芒并非生人该有,更像是尸身腐烂时散发出的磷火。偶尔有黑雾被风吹散的瞬间,能瞥见他露在外面的半张脸:青白色的皮肤紧绷在凹陷的骨骼上,眼角蔓延着蛛网状的黑色纹路,鼻梁塌陷,嘴唇是诡异的紫黑色,而那双藏在阴影里的眼睛,正闪烁着如同淬毒匕首般的寒光,死死锁定着秦墨等人。
他手中的镇魂铃残片格外引人注目。那原本该是完整青铜铃的器物,如今只剩下三分之一的铃身,边缘处布满了不规则的裂痕,仿佛被巨力硬生生击碎。铃身上刻满了早已失传的诡异符文,那些符文在黑暗力量的滋养下,正缓缓流淌着暗红色的光泽,每一次流淌,都有一滴粘稠的黑色液体从裂痕中滴落。那液体落在地面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铜钱大小的深坑,坑中冒出袅袅黑烟,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镇魂铃残片不断散发出低沉的嗡鸣,那声音并非来自铃舌的碰撞,而是源于器物本身的邪恶共鸣,与初代血影教主身上的黑暗力量相互呼应,形成一圈圈肉眼可见的黑色波纹,扩散开来。所过之处,岩石崩裂,草木化为飞灰,整个影月谷都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微微震颤,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一群不自量力的蝼蚁,竟敢坏我好事!”
初代血影教主的声音响起,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穿透灵魂的寒意,仿佛是从地底深处的尸骸堆中传来。每一个字落下,都伴随着黑雾的剧烈翻滚,“三百年了,我忍受着封印的煎熬,眼看着复活仪式即将完成,却被你们这些毛头小子屡次破坏!”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怨毒与愤怒如同火山般喷发,“幽冥炎魔不过是我随手放出的诱饵,本想让他消耗你们的实力,没想到你们竟然能杀了他…… 不过也好,越强的祭品,越能助我恢复巅峰实力!”
他缓缓抬起握着镇魂铃残片的手,黑雾顺着他的手臂向上攀爬,凝聚成一条粗壮的黑色触手,缠绕在铃身之上,“今天,你们都将成为我复活的祭品!你们的灵力、你们的灵魂,都将成为我冲破封印、统治三界的垫脚石!”
下方,秦墨等人呈扇形散开,严阵以待。尽管刚刚经历了与幽冥炎魔的死战,每个人的状态都糟糕到了极点,但他们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畏惧,只有燃烧的战意与坚定的决心。
秦墨站在最前方,身上的青色道袍早已被鲜血染透,左肩的衣料破碎不堪,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那是幽冥炎魔临死前的火焰灼烧留下的痕迹,此刻还在隐隐作痛。他的气息有些不稳,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体内残存的伤势,灵力运转也变得滞涩无比 —— 与幽冥炎魔的战斗几乎耗尽了他九成的灵力,此刻丹田内只剩下一丝微弱的金色灵力在艰难流转。但他依然挺直了脊梁,双手紧握镇渊剑的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剑身之上,金龙虚影再次凝聚,只是相比之前的威风凛凛,此刻的金龙显得有些虚弱,鳞片失去了往日的光泽,龙首低垂,却依然发出低沉而不屈的嘶吼,一双金色的龙瞳死死盯着半空中的初代血影教主,透着一股宁死不屈的气势。
“想要我们的命,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秦墨的声音沙哑却有力,他的目光扫过身旁的伙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从踏入影月谷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为阻止这邪恶的存在危害世间。
阿箬站在秦墨的左侧,与他并肩而立。她的情况不比秦墨好多少,白色的衣裙沾满了尘土与血污,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后颈处的金色鳞纹此刻正闪烁着不稳定的光芒,时而明亮,时而暗淡,那是她体内龙族血脉在强行运转的迹象。她手中的弑神刀上,凤凰火焰再次燃起,只是火焰的颜色比之前淡了许多,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她侧过头,看了秦墨一眼,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惧色,只有满满的坚定与信任。从相遇相识到并肩作战,他们早已将彼此的性命托付给对方,无论面对多么强大的敌人,都绝不会退缩。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一起面对。” 阿箬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 那并非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体力透支带来的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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