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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口血，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梅林啊！血！他咳血了！” 弗利维教授第一个尖叫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而变形。他小小的身体剧烈摇晃，差点晕厥过去。
斯普劳特教授发出一声短促的哀鸣，猛地冲上前，想要查看斯客伏特的状况，却又不敢贸然触碰，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他嘴角和掌心的血迹，眼泪瞬间决堤。“他……他被打出内伤了！西弗勒斯！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麦格教授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那是一种混合了震怒、心痛和冰冷的严厉。
她死死盯着斯内普，魔杖紧紧攥在手中，指节发白。
“西弗勒斯·斯内普！现在！立刻！对此作出解释！否则我以副校长的名义，将你暂时停职！” 她的声音如同寒冰，不容置疑。
就连一直试图维持局面的邓布利多，此刻也彻底敛去了脸上最后一丝温和。他快步走到斯客伏特身边，蓝眼睛里锐光闪烁，仔细查看着他的状况，同时沉声对斯内普说道：“西弗勒斯，这已经超出了任何可以解释的范畴。”
斯内普僵在原地，看着那摊刺目的血迹，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当然知道这小子有咳血的毛病（在研究者状态下），但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在这个所有人都认定他施以暴行的时候！
这口血，简直就像是精准投下的核弹，将任何可能的辩解都炸得灰飞烟灭！
他张了张嘴，想说他有时会咳血，想说他那些诡异的状态，但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在血迹面前，在众人那认定他是凶手的目光下，任何关于“人格”、“状态”的解释，听起来都像是荒谬绝伦的推脱之词！
一股巨大的、冰冷的无力感攫住了他。
他知道，他完了。
至少在眼前这些人心里，他已经被钉在了耻辱柱上，一个虐待学生至其咳血的变态教授。
斯客伏特轻轻擦去嘴角的血迹，看着掌心的红色，又看了看周围彻底失控的局面，尤其是斯内普那副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困兽般的表情，心里满意地点了点头。
效果比预想的还要好。他甚至还虚弱地喘了几口气，配合着这场由他主导的、完美的“受害者”演出。
地窖内的空气，因为这几滴血，彻底凝固成了坚冰。
斯内普靠在魔药柜上，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一种近乎疲惫的冰冷。
他看向那个引发一切混乱的源头，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穿透力：“研究者，别玩了。”
他直接点破了此刻主导的人格，试图撕开那层伪装。
被点名的斯客伏特身体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他用手背擦掉嘴角残留的血迹，动作带着一种分析样本般的漠然，然后慢慢站起身。
“我身体没有问题。”研究者的声音毫无波澜，像是在陈述实验数据，
“斯内普教授没有对我进行你们所认为的侵害行为。”
他的目光扫过义愤填膺的几位教授，最后落在邓布利多身上，
“如果存疑，可以抽取我的记忆查看。客观记录显示，斯内普教授的行为属于管控措施，虽然方式存在争议，但目的明确。因此，他因为此事被停职，从逻辑上和事实依据上看，不够充分，对他而言处境略显不公。”
这番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澄清”，与他刚才咳血虚弱的样子形成巨大反差，让麦格等人都愣住了。
他突然转变态度为斯内普开脱？
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没问题”，
他试图挺直腰板，却猛地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这次他甚至没能用手捂住，直接偏头“哇”地一声，又吐出一小口鲜血，溅在地板上。
“你看！他还说没事！”弗利维教授尖叫起来，指着地上的新鲜血迹，
“他都这样了还在为那个……那个欺负他的人说话！”
一个词瞬间蹦入他的脑海，他脱口而出：“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他因为恐惧和长期受控，竟然开始同情并维护施虐者了！梅林啊，这太典型了！”
斯普劳特教授闻言，看向斯客伏特的眼神更加心痛和怜悯。
“孩子，别怕，我们会保护你的，不用再为他说话了……”她哽咽着说。
麦格教授眉头紧锁，看着吐完血后脸色更显苍白，却依旧站得笔直、眼神冰冷的斯客伏特，又看了看面沉如水、不再辩解的斯内普，心中充满了混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学生的状态变幻莫测，他的话还能信吗？可他确实在咳血，也确实在否认受到侵害……
斯客伏特无视了地上的血和教授们的反应，他看向邓布利多，继续用研究者的语调说：“我的建议是，查阅记忆。这是最有效的验证方式。至于我的生理性咳血，是固有现象，与斯内普教授无关。”
他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回归他的“研究”，或者至少换回一个更舒适点的状态。
继续扮演受害者有点腻了，而且斯内普如果真被停职，换个人来监视他，可能会更麻烦。
维持现状，似乎更利于他后续的行动。
邓布利多的目光在斯客伏特、地上的血迹以及沉默的斯内普之间缓缓移动。
抽取记忆确实是一个办法，但面对一个状态如此不稳定、甚至能“自主”咳血的学生，记忆的真实性能有多少保障？
这会不会是另一个更深的陷阱？
“记忆的事情，稍后再议。”
邓布利多最终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
“当前最要紧的，是莱欧奇先生的身体。波比需要立刻为他做检查。至于西弗勒斯……”
他看向斯内普，“在事情没有完全调查清楚之前，你的魔药课暂时由霍拉斯代课，你……配合调查。”
这算是变相的暂时停职了。
斯内普听到这个决定，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下颌线绷得更紧了些。他什么也没说，算是默认。
斯客伏特看着这个结果，心里撇撇嘴。
暂时停职？
也行吧，总比直接赶走强，至少地窖还能住。
他感觉有点累了，【研究者】的思维也开始迟缓。
或许该考虑切换回拾荒者，好好睡一觉了。
这场戏，暂时唱到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