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渴了……想喝点水……”
“渴了?”斯内普慢条斯理地下了床,走到他身边,蹲下身,黑色的眼睛在阴影里闪着幽光,
“地窖里的独立水源没有我是开不了的。你想去哪里喝水?禁林?黑湖?还是打算用幻影移形去厨房?”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信任,每一个猜测都指向斯客伏特可能的越轨行为。
“我……我没有……”斯客伏特被他盯得心里发毛,继续扮演弱小,“我真的只是……想看看外面有没有水……”
斯内普伸出手,不是给他解咒,而是用力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莱姆’,”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危险的探究,
“或者我该叫你别的什么?你的把戏还能玩多久?你以为这种低劣的伪装能一直骗过所有人?”
他的指尖冰凉,力道不小。
斯客伏特感觉下巴骨头被捏得生疼。
他眼里迅速蓄起泪水,不是装的,是生理性的。
“疼……”他呜咽着,试图挣脱那只手。
斯内普没有松手,反而靠得更近,几乎是在他耳边低语:
“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否则,我不介意用一些……更直接的手段来获取答案。吐真剂的味道,可不好受。”
他在诈他。
斯客伏特心里清楚,邓布利多不会允许对学生在非极端情况下使用吐真剂。
但这威胁本身代表了斯内普耐心正在耗尽。
“我……我是斯客伏特……”他哽咽着,重复着这个毫无意义的答案,身体因为恐惧(部分是真实的)而颤抖,“我只是……想喝水……”
斯内普盯着他看了足足有一分钟,似乎在评估他眼泪的真实性,或者是在权衡强行灌吐真剂的风险与收益。
最终,他猛地松开了手,站起身。
他没有解开束缚咒,而是走到桌边,拿起一个空杯子,用魔杖敲了敲,低声念道:“Aguamenti。”(清泉如水)
一道细细的水流注入杯中。
他端着杯子走回来,没有递给斯客伏特,而是放在他脑袋旁边的地板上,位置恰到好处,他的嘴唇勉强能够到。
“喝吧。”斯内普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在你‘只是斯客伏特’的时候。”
说完,他不再理会地上的人,转身回到床上,再次背对着他躺下。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斯客伏特看着近在咫尺的水杯,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捆得结结实实的绳索,心里把斯内普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这他妈怎么喝?用舌头舔吗?
他放弃了挣扎,像条离水的鱼一样瘫在地板上,脸贴着冰冷的石块。
行,算你狠。
他闭上眼睛,开始在心里默默背诵霍格沃茨校规,试图用这种无聊的方式催眠自己。
今晚这觉是别想好好睡了。
【情绪值 45】
第二天早上,斯内普起身后,面无表情地用魔杖指向地上无法蜷缩的人。
“Finite Incantatem。”(咒立停)
束缚咒的绳索应声消散。
斯客伏特趴在地上,猛地吸入一口自由的空气,随即爆发出一阵压抑的、带着痛楚的喘息和低泣。
他全身的肌肉都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和被捆绑而酸痛僵硬。
斯内普看也没看他,径直整理着自己的黑袍和教材,声音冷淡地提醒:“你的魔咒课迟到了。”
他没说出口的是,他自己第一节也有高级魔药课,同样快要迟到,没时间在这里耗着。
他拿起东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地窖。
地窖门关上后,斯客伏特才慢慢从地上撑起来。
他感觉全身像散了架一样,嘴角有一处明显的擦伤,带着干涸的血迹(昨晚试图去够水杯时,不小心打翻杯子,被碎裂的瓷片划到了)
手腕、脚踝处有着清晰的魔法绳索勒过的红痕,一些地方因为昨晚徒劳的挣扎而泛着青紫。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没有准备他早餐的桌子,默默拿起自己的魔咒课教材,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地窖。
脚麻了,暂时只能一瘸一拐。
等他赶到魔咒课教室时,门已经关上了,里面静悄悄的,显然课程已经结束。
他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地抱着书。
就在这时,教室门从里面被拉开,弗利维教授正准备出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模样狼狈不堪的斯客伏特。
“莱欧奇先生?你……”弗利维的话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惊骇地落在斯客伏特嘴角的血迹、脖颈和手腕上清晰的勒痕,以及袍子缝隙间隐约可见的淤青上。
梅林啊!这……这比他想像的还要严重!
弗利维教授倒吸一口凉气,尖细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拔得更高:“梅林的上髭!孩子!你……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他几乎是跳着脚冲到了斯客伏特面前,仰着头,脸上写满了惊恐和不敢置信。
斯客伏特被他激烈的反应吓得缩了一下,下意识(?)地把受伤的手腕往袍子里藏,
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带着哽咽:“没……没什么……教授……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了一跤?!”弗利维教授的声音几乎要刺破天花板,
他指着斯客伏特手腕上那明显是绳索造成的环形淤痕,“摔跤能摔出这种痕迹?!还有你的嘴!这明明是……”
他猛地刹住话头,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斯内普那张阴沉的脸,以及昨天在校长室他对这个孩子的粗暴态度。
一切似乎都对上了!束缚咒!暴力!他甚至可能用了黑魔法!
恐惧和愤怒让弗利维教授浑身发抖。
“是……是斯内普教授,对吗?”
他压低声音,却掩饰不住里面的颤抖,“他……他打你了?还对你用了束缚咒?!”
斯客伏特猛地摇头,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他慌乱地向后退,仿佛弗利维教授的话是什么可怕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