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迪——或者说,伪装成他的小巴蒂·克劳奇——拖着那条木腿,在讲台旁嘎吱作响地踱步。
他那只有魔力的假眼在眼眶里疯狂转动,扫视着教室里每一个学生。
“好了,”当最后一个学生结结巴巴地回答完他关于格林迪洛习性(主要是赫敏在补充)的问题后,他粗声粗气地开口,
“我收到了卢平教授的一封信,介绍了这门课的进度。”他那只正常的眼睛眯了起来,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看起来,对于如何对付黑魔法生物,你们已经学了不少——博格特、红帽子、欣克庞克、格林迪洛、卡巴,还有狼人,对吗?”
台下传来几声零散的、带着不确定的附和。
“但是!”
穆迪的声音陡然拔高,木腿重重敲击地面,把不少学生吓了一跳,
“对付这些玩意儿,光知道它们怕什么还不够。你们对真正致命的魔法——那些黑巫师真正会用来对付你们的咒语——了解多少?你们的魔咒实践还差得远!”
他停顿了一下,那只魔眼定格在纳威·隆巴顿惨白的脸上,然后缓缓移开。
“那么,有谁能告诉我,哪些咒语会被魔法部定义为‘不可饶恕’?”
罗恩·韦斯莱在赫敏眼神的鼓励下,小声嘀咕了一句:“夺魂咒……”
“大声点,男孩!”穆迪吼道。
罗恩缩了一下,提高音量:“夺魂咒,先生。”
“没错!”穆迪走到讲台后面,拿出一个玻璃罐子,里面装着好几只不断爬动的黑色大蜘蛛。“Imperio!(魂魄出窍)”
他用魔杖指向罐子里的一只蜘蛛。
一道古怪的、空灵的光芒闪过,那只蜘蛛立刻停止了无意义的爬动,变得僵直,然后开始了一种诡异而协调的舞蹈,在同伴之间穿梭,甚至用细长的腿打着拍子。
教室里响起一阵紧张又带着点荒谬感的低笑声。
看着一只蜘蛛跳踢踏舞,这景象确实有点滑稽。
“觉得好笑?”穆迪的声音像冰块一样砸碎了笑声,
“想象一下,当这个咒语用在你们身上呢?想象一下,你的身体不再属于你自己,你的意志被抹去,你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拿起魔杖,对准你的父母,你的朋友……而你还在笑?”
教室里瞬间死寂,空气仿佛都沉重了几分。
每一个学生脸上都失去了血色。
就在这时,一只手举了起来。是斯客伏特·莱欧奇。
他依旧带着【拾荒者】卡那种平和却疲惫的气息,但眼神里似乎多了一点别的东西。
穆迪的魔眼立刻锁定了他,那只正常的眼睛也警惕地眯起。
“你。说。”
斯客伏特站起身,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强大的意志力可以抵抗夺魂咒,至少能部分抵抗。当然,这非常困难。”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地补充了一句,目光扫过教室里那些面露恐惧的同学,
“不过,如果连一点抵抗都做不到,完全任由摆布……那也确实挺没用的。”
这话像一块石头投进了平静的水面。
不少学生,尤其是那些刚刚被夺魂咒的恐怖前景吓住的学生,脸上露出了被冒犯和不服气的表情。
穆迪的呼吸明显粗重了一瞬。
他那只正常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被挑衅的怒火,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审视。
这小子……
是在质疑夺魂咒的威力?
还是在暗示什么?
“挺没用?”穆迪逼近一步,木腿发出沉重的声响,他粗哑的声音带着压迫感,
“你以为强大的意志力是随处可见的大白菜吗,小子?面对一个训练有素的巫师全力施展的夺魂咒,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连挣扎的念头都来不及产生就会彻底沦陷!你这种天真的想法,在黑巫师面前活不过三分钟!”
他死死盯着斯客伏特,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恐惧或动摇,但只看到一片近乎麻木的平静。
这反应让假穆迪内心的疑虑和不安再次加深。
这个学生,比他想象的还要麻烦。
【情绪值 50】
斯客伏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认真考虑穆迪的反驳。
他再次开口时,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安的认真:“既然您认为我的想法天真……那么,等下课後,您可以对我使用夺魂咒试试。”
教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就连哈利和罗恩都难以置信地看向斯客伏特。
穆迪那只正常的眼睛微微睁大,随即眯成一条危险的缝隙。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这种荒谬的要求?”
“这是对学生的实战训练,不是吗?”斯客伏特反问,语气理所当然,“亲自体验,总比只听理论印象更深。”
穆迪死死盯着他,试图看穿这提议背后的真正目的。
是狂妄自大?
还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陷阱?
那只魔眼在斯客伏特身上来回扫视。
最终,或许是觉得在众人面前拒绝显得怯懦,或许是想看看这个诡异的学生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他粗声粗气地哼了一声:
“……好吧。如你所愿。下课留下。”
他不再看斯客伏特,转向全班,继续用他那粗哑的嗓音问道:“还有谁知道另一个不可饶恕咒?”
“钻心咒!”一个格兰芬多的学生声音发颤地说。
“cruciatus curse!(钻心剜骨)”
他用魔杖指向罐子里另一只蜘蛛,同时念道:“Engorgio!(速速变大)”
那只蜘蛛瞬间膨胀到狼狗般大小,毛茸茸的腿令人作呕地摆动着。
紧接着,一道耀眼的绿光从穆迪的魔杖尖端射出,精准地击中了大蜘蛛。
没有伤口,没有血迹,但那只巨大的蜘蛛猛地蜷缩起来,随即开始疯狂地、剧烈地抽搐,八条腿以一种违背生理结构的角度扭曲、蹬踹,甲壳相互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它发不出尖叫,但那种无声的、极致的痛苦仿佛化作了实质,弥漫在整个教室里。
纳威·隆巴顿的脸色变得惨绿,他死死盯着那只痛苦翻滚的蜘蛛,呼吸急促,仿佛自己也正在承受那种折磨。
赫敏猛地用手捂住嘴,发出一声压抑的尖叫:“停下!请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