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阁下。”部长伸出手。
斯客伏特看了一眼那只手,没有去握,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他径直走到客座沙发前坐下,姿态放松,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部长的手僵在半空,片刻后有些尴尬地收回,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部长先生邀请我来,不是为了握手吧。”
斯客伏特开口,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一点金属质感的冰冷回响,听不出年纪,也听不出情绪。
部长清了清嗓子,决定开门见山:
“阁下,目前的局势……想必您也清楚。魔法部的运行遇到了很大的……阻力。许多工作无法开展,这损害的是整个美国魔法界的利益。”
“‘囚徒’……最近的发展,令人印象深刻。”
他斟酌着用词,“不可否认,贵组织……在维持某些领域的秩序方面,展现出了……独特的影响力。”
斯客伏特没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格里姆森感到压力倍增,对方年轻的外表与这种老练的沉默形成了强烈反差。
他硬着头皮继续说:
“然而,魔法部的权威,是维系整个社会稳定的基石。如果基石动摇,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包括……贵组织。”
“利益?权威?”他突然说,语气里听不出是疑问还是嘲讽,
“谁的利益?你的政绩?还是那些至今仍被蒙在鼓里、以为一切正常的巫师的利益?”
部长脸色微变,强压着怒气:
“维护魔法界的稳定与秩序,是魔法部存在的意义!”
“部长先生,你搞错了一件事。”斯客伏特说,
“‘囚徒’不需要动摇基石,我们已经在基石下面了。你看到的停滞,不是因为我们在破坏,而是因为……我们停下了原本推动它运转的手。”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魔法法律执行司的逮捕令,没有我们的人点头,能发出去几张?国际魔法合作司的贸易协定,没有我们的人审核,能顺利签署吗?甚至你办公室的咖啡,如果没有我们的人示意,家养小精灵会不会‘不小心’把清洁药剂倒进去?”
“还有…稳定?”斯客伏特低笑一声,那笑声让部长后背有些发凉,
“在我的‘组织’介入之前,你们的翻倒巷每天都在发生火并,黑市交易猖獗,几个纯血家族几乎把控了魔法经济的命脉。那时候,魔法部的‘稳定’在哪里?”
他身体微微前倾,面具后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部长的灵魂:
“部长先生,让我们跳过这些无意义的互相指责。你找我,是因为你发现离开了我的合作,你这个部长,什么都不是。对吗?”
【情绪值 70】
部长的脸颊肌肉抽搐了一下,对方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他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任何言辞在**裸的现实面前都苍白无力。
斯客伏特靠回沙发背,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可以让魔法部重新‘运行’起来。甚至,可以让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高效。”
部长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更多的是警惕:“条件是什么?”
“很简单。”斯客伏特靠回沙发背,
“你需要一个能正常运行的魔法部,保住你的职位和体面。而我,需要一些……便利。”
“便利?”
“比如,某些特殊物资的进口许可。比如,对一些‘灰色地带’生意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比如,在必要的时候,魔法部需要提供一些……官方层面的掩护。”
斯客伏特列举着,语气平淡得像是在点菜,
“作为回报,你的部长令会重新变得畅通无阻,你的政绩会看起来漂漂亮亮。你依旧是明面上,受人尊敬的美国魔法部部长。”
格里姆森听明白了。
这不是合作,这是投降。
对方要的是实际控制权,而留给他的,只是一个傀儡的冠冕。
“这不可能!魔法部不是……”他还想挣扎。
“魔法部是什么,由我说了算。”
斯客伏特打断他,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决断,
“你可以不同意。那么明天,或许《纽约幽灵报》的头条就是部长阁下您与某些非法神奇动物走私案有关的重磅证据。又或者,傲罗办公室会因为‘经费不足’而无限期暂停所有大型行动。当然,您个人的安全……我也无法保证。”
格里姆森彻底瘫坐在椅子上,额头渗出冷汗。
对方不仅掌控了行政机器,还掌握了他的把柄,甚至能威胁到他的性命。他没有任何筹码。
“……我需要做什么?”他最终嘶哑地问,放弃了所有抵抗。
“照常上班,签署文件,发表演讲。”
斯客伏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褶皱,
“遇到拿不准,或者我们感兴趣的事情,会有人告诉你该怎么做。”
他走向门口,在拉开门之前,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面如死灰的部长一眼。
“记住,部长先生。从今天起,你说话依旧有用。”
他顿了顿,补充了那句决定未来格局的话,“但我说的话,比你的有用。”
说完,他拉开门,身影消失在走廊外。
埃尔顿·格里姆森独自坐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感觉浑身冰凉。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美国魔法部的真正主人,已经换了。
他只是一个坐在火山口上的,光鲜的代言人。
【情绪值 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