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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念鱼正在厨房洗碗，哗哗的水流声里，忽然掺进了窗外两道压低的说话声。
她手一顿，眉头瞬间拧起。
不对劲，这两道声音怎么像是袁大嫂和袁大头？
姜念鱼快速把手洗干净，掀开窗帘一角露出一点儿正好能看见外面，却不容易被外面的人发现的缝隙。
哦豁，外面站着聊天的两个人还真是袁大嫂和袁大头。
袁大嫂双手抱胸，身子往墙上一倚：“大头，你跟我说实话，想不想要个正经工作，留在城里吃公家饭？”
袁大头：“瞧你这话问得都白问，纯废话，我当然想啊，那咋可能不想呢。”
他怀疑鄙视地上下打量袁大嫂：“你再傻也知道铁饭碗有多重要！不过你问我这个干嘛，该不会想遛遛我，拿我开涮吧？”
“呵，你当你自己是狗吗，还溜溜你？”袁大嫂冷笑一声，嘴角撇出一抹讥讽，“我的意思是，只要你听话，这工作我还真能弄到。”
“你？就你？”
袁大头眯起眼，撅嘴怀疑地瞥着她：“我咋觉得你偷偷骂我了呢？况且你能有这本事？真有这种好事，你不先给你亲儿子袁华，反倒先给我安排？”
“你真把我当傻子骗呢？嘿嘿，我告诉你可聪明了！”
袁大嫂：……
坏了，她低估袁大头智商了，他好像比自己想象的聪明一点，不过没关系，还能骗。
袁大头眼珠子一转，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骗你？你浑身上下有啥值得我骗的？”
“我实话跟你说吧，我知道你不老实，除了你上交给家里的那点东西，你娘留下来的那些东西，你还偷摸昧了不少吧？”
袁大头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眼神闪烁了一下，硬撑着狡辩：“那我亲娘的东西，我留一点做纪念咋啦，有啥毛病吗！”
袁大嫂冷笑一声，不语。
袁大头自知理亏，嘴巴抿成一条线，过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开口，声音都弱了半截：“那啥，你是咋知道的？”
袁大嫂不耐烦地撇撇手：“我咋知道的你别管！”
她咋知道的？猜的呗还能咋滴，这又不难猜，袁大头头大脑子又不大，就那么一丁点的脑子，再聪明能聪明到哪去？
她往前凑了凑，声音又放软了些：“我也不多要，就拿点小黄鱼什么的。只要金子到手，我保准给你弄个稳稳当当的工作！”
“袁华你也用不着担心。”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大不了再用那些小黄鱼给他也买一个工作。”
“我得出渠道，路子，人脉，而你就出点钱，多划算？要不然没我，你有钱也没地儿花，跟废纸一样没用！”
“真的？你真有路子？”袁大头声音里满是急切，显然已经信了大半。
袁大嫂立刻挺直了腰板开始吹嘘：“那当然了！我跟城里好几个大领导都认识，关系铁得很！你爹的工作岗位，都是我找关系给的！”
说着，她还摆出一副沉湎往事的模样，微微仰起头，四十五度角望天：“要不是当时生了华子，忙着照顾他没时间上班，我肯定也得给自己整个工作机会。”
袁大头彻底信了，心动了，眼神里的怀疑消失殆尽，只剩下满满的渴望，却还是强压着激动说：“那行，你再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我再想想。”
“不行！”袁大嫂立刻打断他。
“你当这是电线杆子呢，竖在原地不动等你，大白菜都一群人疯抢，更何况是铁饭碗！你把脑袋里的水甩甩干净别发懵梦游了，过这村可没这店了！”
她往前一步逼近袁大头，语气急促：“现在立刻马上，考虑好然后回复我！”
“那，那金子我总得先确认工作是真的之后，我才能给你。”袁大头往后缩了缩，留了一个心眼。
“你放心，钱货两讫的规矩我懂，这是应该的。”袁大嫂拍着胸脯保证。
“这样的，你现在立马回去换一件好看的衣服，注意点动静，别吵醒你爹，我今晚带你去见的那个领导是男的，我害怕他误会，影响夫妻感情。”
袁大头挤眉弄眼地露出促狭猥琐的笑容：“我懂，我都懂得。”
“懂就好。”袁大嫂翻了个白眼，懒得去猜这家伙又脑补了些什么，“到了那儿，记得嘴巴放甜点儿，领导让干啥你就干啥，不该问的别问。”
她上下打量了袁大头一番，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也别怪嫂子说话难听，实在是你一说话就容易暴露你是个蠢货的事实，我怕人家不要你。”
“你就记着少说话多干活，给领导伺候好了留个好印象，工作的事儿也就成了，等事成之后，你再把金子给我，咋样？”
袁大头毫不犹豫点头答应：“行！我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不过你可别耍花样，不然我跟你没完！”
“放心吧，都是一家人，我还能坑你不成？”袁大嫂声音里透着不耐烦，挥手催他，“你赶紧回去换衣服，别让人家领导等着急了。”
袁大头嘟囔着转身：“还不是你一直在这里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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