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烧肉?”袁大头眼睛一亮,立马不挣扎了,从地上爬起来,眨着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真的?不骗我?你带我去国营饭店吃大块大块肥腻腻的红烧肉?”
“真的不骗你,咱们去国营饭店吃红烧肉。”袁父无奈点头,心里在滴血。
真是好肉,扔进猪肚子里。国营饭店的红烧肉三块钱一碗,还要粮票,给袁大头吃,他还真不舍得。
可他实在没办法,要是不给他吃红烧肉,再让他闹下去,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事来呢,自己是真的累了,还是让他消停消停吧。
“行了行了,大家都散了吧,这事就这么算了。”袁父对着围观的人拱了拱手,拉着袁大头就往院外走,脚步快得像在逃。
热闹没了,人群渐渐散去,张婶路过姜念鱼身边时,忍不住嘟囔:“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袁老头以后有的罪受了。”
张婶顿了顿,又忍不住蹭到姜念鱼旁边,继续八卦:“哎,你们说袁大头说的那个金银珠宝,还有虎皮什么的,真的是他看错了,还是袁老头在忽悠咱们呢?”
这要是有八卦听,那大家可就不走了,王婶凑过来接话茬:“不是说袁大头他妈只是贫农吗?我可没听说过谁家贫农有金银珠宝跟虎皮的。”
她看了眼袁家的方向,挤眉弄眼道:“要么,就是袁大头撒谎吹牛,要么,可就有大热闹看咯!”
“依我看啊,袁大头没那个脑子撒谎。”张叔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忍不住插了句嘴,语气笃定,“胡编乱造也得有个谱,得用脑子想吧?你看袁大头那样,他有脑子吗?”
额,这话说的,虽说是有些瞧不起袁大头智商的嫌疑,但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还真有点道理呀!
姜念鱼笑了笑:“这谁知道呢,咱们又不是革委会那帮子人,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去别人家翻东翻西。”
等等,革委会的人,周明远!
姜念鱼一下子就想到自己这条人脉,下意识看一下林文洲。
林文洲神色平静,没说什么,只是抬手拍了拍她的胳膊:“天太晚了,风也大,你明天还有事要忙,咱们还是先回家吧,别在这儿冻着了。”
回到家,林文秀刚洗漱完,凑到姜念鱼身边,好奇问道:“嫂子,袁家的火不是早就灭了吗?怎么还耽搁这么久?”
姜念鱼把棉袄脱下来搭在椅背上,点了点头:“没啥大事,就是火灭了之后,袁大头赖在地上不起来,死皮白脸地跟邻居要吃的,劝了半天才把他劝走。”
“啊?”林文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怎么能这样啊?现在粮食多宝贵啊,家家户户都省着吃,他还好意思开口跟别人要?也太不害臊了吧!”
“这谁知道呢?”姜念鱼无奈地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他这性子,干出什么事都不值得惊讶。”
林文洲刚把外套挂好,听见这话,走过来摸了摸林文秀的头:“别瞎想这些糟心事了,这些事情都由我和你嫂子顶着呢,不用你操心。”
“你们小孩子家,要早点睡觉才能长高,想太多烦心事,可就长不高了。”
“知道了哥!”林文秀吐了吐舌头,知道哥哥是不想让自己担惊受怕,乖乖地点了点头,转身小跑着回了自己的房间,还不忘顺手带上了门。
等林文秀回屋,他们也回房间了。
林文洲从抽屉里翻出信纸和钢笔,墨水瓶拧开,黑色的墨水在笔尖晕开。
姜念鱼看了他一眼,猜到他想要干什么:“你准备给部队写信,把袁家的事情跟那边说一声?”
林文洲点点头,一边写一边说:“对,袁大头说的话虽然离谱,但虎皮和金银珠宝不是普通乡下人家能有的,这里面说不定有问题,谨慎一点总没错。”
“周明远虽然能带人进袁家翻,但是他们查案能力不行,就算能把东西翻下来,估计也是内部私吞了,事情原委他们查不出来。”
专业的事,还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这年头,四处逃窜的间谍、隐瞒身份的土匪不在少数,个个都像隐藏的炸弹,不查清楚,始终是个隐患,还是谨慎些好。
写完信,林文洲把信叠好放进信封,又去洗漱。
等他回来,拉着姜念鱼上了床,一番温存过后,伸手把姜念鱼往自己怀里紧了紧,鼻尖轻轻蹭过她的发顶,呼吸带着几分温热:“睡吧,明天我送你去街道办报到,别迟到了。”
“嗯。”姜念鱼确实累得很,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王秀兰就早早地起了床,在厨房里忙活起来,粥香和咸菜的香味很快飘满了整个屋子。
林文洲跟姜念鱼吃完早饭,林文洲推出自行车,让姜念鱼坐在后座,载着她往街道办去。
到了街道办门口,姜念鱼下了车,推开门走进去。
屋里摆着七八张旧木桌,桌面被磨得发亮,几个穿着蓝色工装或碎花褂子的同志正低头忙活,有的在写材料,有的在整理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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