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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懂事。”
周明远看不上这点小钱，眼皮都没抬，随手丢给身后的手下：“刘有福在哪？把他给我找来！”
“他在医院。”姜念鱼适时开口，“前两天被人揍地厉害，现在还在住院。”
“医院？”周明远皱起眉，语气狠戾，“闹了这么大的事，他就算爬也要给我爬回来！要是证实书是他的，老子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直接送去劳改，也用不着住院了！”
这话刚落，就听见一阵踉跄的脚步声，刘招娣扶着墙挪了过来，脸色蜡黄，头发凌乱，刚从厕所出来还没缓过劲，听见“劳改”俩字，立马扑过来抱住周明远的腿哭嚎。
“周主任！不能啊！有福他是冤枉的！他肯定不知道这书是违禁的！求你高抬贵手，饶了他这一回吧！”
袁父眼珠一转，赶紧往前凑了两步，见缝插针，忙不迭撇清关系：“主任您看！她这可是亲口承认书是刘有福的！这跟我们家半毛钱关系没有啊！我们家大头就是一时糊涂，被人勾着才犯了错！”
周明远被吵得头都大了。
“把刘有福给我拖过来！”周明远根本没看地上的刘招娣，眉头拧得更紧，嫌恶地想往后退。
刘招娣却死抓着不放，指甲几乎要嵌进周明远的裤腿布料里，跪在地上往前挪了挪。
“主任！不行啊！我们家有福身子骨弱，经不起折腾！都是王霜霜那个女人，一天到晚穿着花裙子勾搭人，才把有福给害了啊！”
周明远被她抱得动弹不得，又气又嫌，刚想踹开，旁边一个干事凑过来小声说：“周主任，刘有福确实惨！”
“昨天在医院拉了一天，拉得腿都软了，现在估计连站都站不起来，扶着墙都打晃。”
他顿了顿，补充道：“要是硬把他拉回来，万一在革委会再拉裤子，脏了咱们的地儿，后续打扫起来麻烦得很……”
周明远一听，太阳穴突突直跳，手按在额头上，只觉得头都要炸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火：“那王霜霜呢？她在哪？”
“也在拉。”干事的声音更低了。
周明远：“……”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怒火几乎要从眼里喷出来。
他猛地扯开刘招娣的手，吼道：“哭什么哭！先给我起来！”
刘招娣被他吼得一哆嗦，肩膀缩了缩，可手还是没松：“周主任，有福真的可怜，您就饶了他吧！他就是年纪小、不懂事，您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年纪小不懂事？”周明远转头看向姜念鱼，眉头挑了挑，语气里带着点嘲讽，“这个刘有福多大了？”
姜念鱼：“不清楚，至少看上去比我岁数大。”
不知道是真老还是显老，反正刘有福长的很沧桑。
周明远：“……”
他转过头，眼神冷得像冰，盯着刘招娣：“你把我当傻子耍呢？嗯？”
要不是那些警察早被王主任亲手抓了送去农场改造，现在没地儿报警，他有时候是真的想掏个电话，把这些糟心事全丢给警察！
“姜同志，这事儿如果交给你，你会怎么办？”周明远看向姜念鱼。
“我会怎么做？”
姜念鱼想了想：“周主任，依我看，刘有福现在这副模样，硬拉回来也审不出什么，反而耽误事。”
刘招娣一听，连连点头：“对对对！所以这点小事儿就别管了！那么多坏分子你们去抓呗，别抓我们家有福就行！他就是个老实人！”
姜念鱼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转头看着周明远：“所以我建议，不如先派人去医院把他看押起来，等他身子好些了，直接送去农场劳动改造！”
“对对对……啊？”刘招娣顺口赞同，脑子好不容易追上嘴反应过来，猛地愣住，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姜念鱼，“你，你说啥？”
姜念鱼往前凑了半步，好心地放大声音，每个字都咬得清晰：“我说，等他病好了，就抓他去劳动改造！劳改！”
这主意正戳中周明远的心思，他刚要点头，嘴角还没扬起来，就被刘招娣尖利的哭喊打断。
“不行！绝对不行！我们家有福是冤枉的！凭什么关他？你们这是滥用职权！我不同意！我绝对不同意！”
姜念鱼挑了挑眉：“好，我接受你的意见。那也别等他好一点了，现在就拉去劳改吧。”
周明远手底下的瘦高个不乐意：“那万一蹿了怎么办？我们还得收拾屋子。”
姜念鱼瞥了他一眼，语气淡定：“好办，拉去农场关在地里，他要是拉了，出来的东西直接当肥料，也不用收拾，当场废物利用了，还能给庄稼施肥，多划算。”
“好主意！”周明远眼睛一亮，当即拍板，“就这么办！来人，现在就去医院，把刘有福给我押去农场！”
刘招娣一听这话，慌了：“不行！不行啊，周主任！”
“你不能这么狠心！我家有福还病着呢，怎么能让他睡在地里，着凉感冒了怎么办？他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样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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