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林文秀钻进王秀兰怀里委屈:“那个王八蛋在学校就一直缠着我不放,跟神经病一样一直说我被所有人讨厌,可明明大家都很喜欢我!”
王秀兰手忙脚乱地搂紧她,掌心贴在她背上轻轻摩挲,低声哄着:“是是是,我们文秀最好了,谁不喜欢你是他没眼光。”
大宝踮着脚凑过来,像个小大人似的轻轻拍拍她的背,又把一颗用糖纸包着的水果糖递过去:“小姑姑不哭不哭,掉眼泪会变丑哒!我给你糖吃,你笑一个好不好呀!”
林文秀抽抽鼻子接过糖,用手背胡乱擦了擦眼角,明明没掉多少泪,却故意装出一副委屈样:“才不会!姑姑我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永远不会变丑。”
她把糖塞进嘴里:“嗯,你这糖还挺甜的。”
小宝趴在炕沿上,眨巴着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干燥的眼角:“小姑姑你没哭呀?羞羞!大孩子居然骗小孩子的糖!”
林文秀被她戳穿也不恼,伸出手指在她小巧的鼻尖上刮了一下:“家人之间的事情怎么能叫骗呢,这叫……分享。”
屋外传来脚步声,林文洲拉来一把椅子放在旁边,姜念鱼顺势坐下,接过他递来的水喝了一口:“好了,没被骗就已经是万幸,我让李艳红和他纠缠去了,他斗不过李艳红,这次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林文秀从王秀兰怀里抬起头,眼眶还带着点红,可那点红里没有多少委屈,反倒像是被点燃的火星子,透着几分狠:“可是不够!我绝对要自己出口气!”
平常小打小闹也就算了,王浩居然敢闹上门,还让自己脚腕受了伤,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都一块生活这么多年了,姜念鱼其实清楚林文秀白切黑的性子,只是平常装糊涂装不懂罢了。
她叹了口气叮嘱:“那你下手轻点,别把自己搭进去。”
林文秀咬牙切齿:“嫂子放心,我有数!这王浩,我非得让他后悔招惹我!”
打这天起,王浩像是真把林文秀抛到了脑后。没课的时候,他就从学校跑出来找李艳红,俩人形影不离地晃在楼道和院里。
王浩嘴甜会哄,说话时总微微弯腰凑近李艳红,眼神黏在她脸上;李艳红喜欢玩男人的感情,时不时伸手拨弄一下他的衣领,笑得花枝乱颤。
傍晚的院子里,夕阳把俩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们手牵手站在梧桐树下念诗,一会儿是酸溜溜的现代散文,一会儿又是装模作样的古体情诗。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若我会见到你,事隔经年……”
那黏黏糊糊、痴缠不休的模样,看得全院人都侧目。
院里邻居本来就躲李艳红跟躲瘟神似的,如今见王浩跟她凑一块儿,还这般亲密,都理所当然地认定俩人是一路货色——都是脑子不正常的疯癫主儿!
有人靠在门框上,撇着嘴小声嘀咕:“啧啧,真是鱼找鱼,虾找虾。”
有人摇摇头,赶紧把孩子往屋里拽:“别看了别看了,晦气。”
赵大壮不瞎,自然也知道自己脑门变绿的事儿。
他蹲在门口抽烟,眯着眼看了会儿,嘴角反而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烟头一明一灭。
他不介意,比起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他更乐意有个冤种替他分担李艳红的疯劲儿,自己也乐得轻松。
这些事情传到学校,林文秀和王浩的绯闻也因此不攻自破,毕竟他对象是李艳红啊。
而且林文秀也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和王浩没关系,态度坚决,不留一点余地。
林文秀耐心地等了一段时间。
她表面上该上课上课,该说笑说笑,只是在没人注意的时候,会拿着小本子写写画画,把打听来的消息一条条记下来。
她在警察学院人缘好,嘴甜,又擅长建立人脉网,今天帮这个占座,明天帮那个抄笔记,没几天就从不同人口中,找到了王浩之前祸害过的女生。
一联系才知道,光是他们学校的受害者就有五六个,有几个还是同时被王浩勾搭哄骗。
有两个女生还对王浩痴迷不已,当初被他狠心抛弃,一直不死心,甚至还有个姑娘当初被甩后闹过跳河,被人从河边捞上来时哭得撕心裂肺。
如今听说能再见王浩,她们几乎是立刻答应跟林文秀联手,就想亲口问问他:“为什么当初说爱我,转头就抛弃我?”
还有三个女生跟林文秀一样,都是被王浩死缠烂打,不堪其扰,早就想报仇雪恨。
大家一拍即合,要找王浩算总账。
这天下午,太阳正毒,蝉鸣聒噪。
王浩正跟李艳红在学校门口的树荫下念诗,李艳红手里把玩着一缕头发,兴致缺缺,嘴上念着“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眼睛却像雷达似的,紧盯着路过的男生,看看有没有新的心上人。
王浩还沉浸在自己的深情里,摇头晃脑地念着下一句,没注意到李艳红的心不在焉。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林文秀带着这波女生浩浩荡荡堵了上去,人数不多,但气势很足,一个个眼神里都带着火。
打头的痴情女生一见王浩,脸唰地就白了,眼泪涌上来。
她冲上去抓住王浩的胳膊,声音发抖:“王浩!你当初跟我说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为什么要甩了我?你是不是早就跟别人勾搭上了?”
王浩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想甩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你、你胡说什么呢!”
另一个女生也跟着冲上前,指着他的鼻子哭骂:“你这个骗子!骗我感情还骗我给你买东西,你良心被狗吃了!”
她一边骂一边抹眼泪,眼泪却越抹越多,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完整一句话。
被缠过的女生也不甘示弱,双手叉腰,往前一步逼近他:“王浩你要点脸!当初天天堵我放学,我明确拒绝你,你还到处造谣说我跟你处对象,害得我被人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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