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停在了十号楼的楼下,老杨熄了火,转过头来看着林文洲:“林老弟,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这李艳红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你们往后住这儿躲着她走,千万别跟她沾边。千万别被她那花言巧语哄骗了,要是闹得家宅不宁,真不值当!”
老杨说完打开后备箱,拎起最大的那个行李箱:“行了林老弟,咱们两儿先把东西搬上去,早安顿早省心。”
“诶好。”林文洲弯腰搬起一摞捆好的被褥稳稳扛在肩头,另一只手顺势提起一袋鼓鼓囊囊的包裹,“辛苦杨大哥帮忙了。”
老杨满不在意:“这有啥,不就是出点力气嘛。”
两人一前一后扛着行李,刚到楼底下,就被搬个小马扎坐在那里摘菜的大妈拦下来问话:“同志,你们打哪儿来的?瞧着面生得很,不是咱十号楼的人来这儿做什么?”
老杨忙放下行李箱,擦了把额角的薄汗先开了口:“大妈,他们就是跟张家人换房的那户!”
别的不用多说,有这句话就够了。
“哦~”大妈脸上的警惕瞬间变成同情,“原来换了张家房子的倒霉蛋,就是你们啊。”
林文洲:“大妈,您也知道张家和李艳红的那些事儿?”
“可不是嘛!李艳红那怪胎,附近这片儿谁不知道!”大妈往楼道深处飞快瞅了两眼,又打量着林文洲一家子眉眼,长得都挺俊,忍不住好心多说几句。
“你们可得千万小心她!那女人脑子不正常,跟咱正常人压根不是一路子!疯疯癫癫的,啥离谱事儿都干得出来,张家就是被她活活毁了的!”
林文洲追问:“那您能跟我们具体说说她干过的事儿吗?”
“那可太多了!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大妈脸上瞬间露出便秘似的痛苦神情。
“等你们见到她就知道有多膈应人了!反正就记住一件事儿,见着她就躲远点,别跟她搭一句话,不然沾上身就甩不掉了,”
说完,像是怕被李艳红会从哪个角落旮瘩窜出来似的,挎着菜篮子急匆匆往楼上走,走两步又猛地回头,踮着脚叮嘱:“记住了啊同志!千万别沾她!”
李艳红,真的非常非常吓人!
老杨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苦笑一声:“瞧见没?天下谁人不识君,这李艳红是个人物,大伙儿都怕她。”
林文洲认真点头,重新扛起行李往楼上走:“谢谢你们提醒,我家绝对不会招惹她的,遇见了就躲着走。”
老杨叹了口气,语气透着担忧:“但愿能躲掉吧。”
一行人踩着水泥楼梯往上爬,一路走到三楼,对面房门紧闭,安安静静的,没见着传说中的李艳红,几人都悄悄松了口气,提着的心稍稍放下。
俩人大包小包来回折腾了两趟,才算把所有行李都搬进屋,额角都沁出了汗。
屋子倒是敞亮,两室一厅,还带着个小阳台,就是家具简单,只有几张缺了角的桌椅和两张吱呀作响的木板床。
王秀兰伸手摸着窗台,指尖蹭过一层薄灰,眉头紧锁,嘴里不住念叨:“房子倒是不赖,敞亮又透气,就是这邻居……唉。”
姜念鱼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妈,别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家原先那些邻居又是什么省油的灯吗?总不会比他们更夸张了。”
老杨拍了拍手,掸掉手上的灰尘,笑着招呼:“行了行了,先别琢磨这些烦心事!走,林老弟,嫂子,咱去吃烤鸭!京城老字号的挂炉烤鸭,错过可就亏大了!”
一行人重新坐上吉普,没多久就到了一家古色古香的馆子,朱红大门,门口挂着烫金招牌,进门就闻见浓郁的果木香气,直往鼻尖里钻。
服务员麻利地端上一只刚出炉的烤鸭,油光锃亮的鸭皮泛着诱人的枣红色,外皮烤得焦脆,顺着灯光看还泛着油光,热气裹着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
俩小丫头趴在桌边,小脑袋凑得极近,眼睛瞪得溜圆,小嘴巴抿了又抿,嘴里直咽口水,小手还不自觉地抓着桌沿。
“爸爸妈妈,这个好香呀!”
“馋了是不是?那咱们就准备开动吧。”老杨笑着给大伙介绍,“咱京城烤鸭就得这么吃才地道!先片鸭,要片得薄厚均匀,带皮带肉,一卷饼才香!”
说话间,师傅已经拿着刀过来,手腕翻飞利落,片刻就片出一盘整齐的鸭肉片,肥瘦相间,纹理分明,码得整整齐齐。
老杨拿起一张薄薄的荷叶饼,熟练地抹上甜面酱,夹了两片鸭皮鸭肉,又挑了几根脆生生的葱丝和黄瓜条,飞快卷成小卷,递到王秀兰面前:“大婶尝尝看,这么吃最香!”
“谢,谢谢你。”王秀兰有些胆怯地接过来。
咬下一口,鸭皮酥脆得直掉渣,油脂在嘴里瞬间化开,香而不腻,鸭肉鲜嫩入味,甜面酱的醇厚混着葱丝黄瓜的清爽,越嚼越香。
她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好吃!真好吃!”
她嘴笨不知道该怎么夸赞,再加上有老杨这个陌生人在,害羞胆小地低下头,埋着头小口小口苦吃,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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