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鱼看着门口凶神恶煞的胡玉书,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她猛地想起穿越前翻完的那本年代文。
胡玉书不就是书里的二婚男主吗?早年丧妻,带着两个儿子过活,后来娶了女主当后妈,两个人和和美美过日子。
那林文州呢?
姜念鱼的目光落在身前挡着她的背影上,宽肩窄腰,看着清瘦却格外有安全感。
好像是胡玉书的对照组,性格软和,抓住改革春风的红利,成了十里八乡有名的万元户,可身边始终没个伴,守着大房子和一堆钱孤独到老。
一个有爱没钱,另一个有钱没爱。
姜念鱼抿了抿唇,这对照组,还真有点意思。
她这边沉默着琢磨,那边林文州已经和胡玉书扭打在了一起。
胡玉书疼得直咧嘴,另一只拳头卯足了劲往林文州脸上挥,嘴里还骂骂咧咧:“小兔崽子敢拧我!今天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林文州身子一矮,灵活地躲开那拳,同时松开攥着他手腕的手,转而扣住他的胳膊肘,借着胡玉书往前冲的力道,猛地往后一扯。
“恶人先告状,分明是你们先欺负人!”
“哎呦喂。”
只听“咚”的一声,胡玉书重心不稳,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工装裤上的水泥点子全蹭到了脸上:“林文州卧槽泥马,你个狗崽子咋下手那么狠呢!”
胡玉书爬起来还想再扑,林文州上前一步,抬手就扣住了他的肩膀,稍一用力,胡玉书就疼得“哎哟”叫,整个人被按得半弯着腰,半点反抗的力气都没了。
“服不服?”林文州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服服服,大哥我错了,快松手,疼死我了。”
胡玉书也想硬气,可肩膀上传来的力道越来越重,疼得他额头冒冷汗,只能咬着牙哼哼,连连告饶:“我,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快放开我吧 胳膊快要断了!”
姜念鱼在旁边看的目不转睛,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林文州看着一身书卷气,打起架来这么厉害。
等林文州松开手,胡玉书捂着肩膀退到门口,姜念鱼上前捏了捏林文州的胳膊。
“哇塞。”
指尖触到的是温热的肌肉,硬挺挺的,不像看着那么单薄。
姜念鱼瞪大双眼:“林文州,没想到你看着清瘦,摸着倒挺有劲儿的。”
“别。”
林文州喉结滚了滚,下意识把胳膊往身后藏了藏,声音都发飘:“厂里搬钢材练的,这没什么的。”
“躲什么,我不可以碰吗?”姜念鱼一把抓住他闪躲的胳膊,牢牢抓住,笑眯眯的偏偏头盯着他。
林文州硬生生停住动作僵在原地,无措地一动不敢动,结结巴巴开口道:“可,可以。”
两人离得极近,她能闻见他身上的味道,很清新好闻的冷调香味。
“瞧你紧张的,我很可怕吗?”姜念鱼笑着抽了张自己的手帕,踮脚帮他擦汗。
指尖偶尔擦过他的眉骨,林文州的睫毛颤得像蝴蝶翅膀,眼神垂下来:“没有,你……很好。”
“你俩腻歪够了吗!”胡玉书看着两人凑在一起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俩要不要脸?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还有你林文州,你刚刚揍我的气势呢?现在一副小媳妇样儿做什么?玩儿呢!”
姜念鱼皮笑肉不笑:“小媳妇样儿总比乱咬人,没人要的疯狗强。”
“我跟林同志经过媒人介绍光明正大处对象,有你什么事?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送去火化场一烧,别人掉骨灰你掉盐,咸死了闲死了!”
“你!”
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妈的,上班都没受的窝囊气下班受!
他咽了口唾沫,退后两步转身就跑,临走前还不忘放狠话:“你等着!我妈要是气出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姜念鱼翻了个白眼,冲着他背影大喊:“等什么等,没种的玩意现在玩不过,就做梦以后能找回场子,真是可笑!”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跟他那种人生气不值当。”林文州赶紧把人拉回家,关上房门。
门“砰”地关上,大杂院的嘈杂被隔在外面。
屋里只剩两人的呼吸声,姜念鱼看着林文州还绷着的肩,伸手戳了戳他的后背:“你是不是害羞了呀,怎么脸都红了?你别说,其实你凶起来的样子还挺带感的。”
“哎,你要不要再凶一下?”
林文州转过身,耳尖还是红的,有些无奈:“别闹了”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两个铝制饭盒,一个塞在姜念鱼手里,还有一个放在桌子上:“厂里食堂的红糖馒头,我打了两份,留一份给我娘和妹妹,这一份给你。”
饭盒还带着余温,姜念鱼打开,甜香扑面而来。
她掰了一半递给他:“一起吃。”
林文州后退一步,手背在身后 ,侧过头躲掉那半块馒头:“我不用,你吃就好了。”
“快吃,这本来就是你的,瞎客气什么。”
江念鱼将手里的半块塞嘴里叼着,单手捏住林文州的脸扭过来,将另外半块塞进他嘴里:“唔唔,快吃,唔,好吃的。”
王秀兰坐在床边,看着他们你推我让的样子,悄悄抹了抹眼角,嘴角却扬起来。
自从搬进这大杂院,刘婶就总在背后嚼舌根,说她是“乡下疯婆子”,连累儿子找不到对象。现在看着他俩相处的这么好,自己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对了。”姜念鱼咬了口馒头,突然想起正事,“既然咱俩决定在一起,那提亲的事……”
林文州手里的馒头顿在嘴边:“你说咋办就咋办,我都听你的。”
他放下馒头,认真地算了算:“我这个月工资发了三十五块,粮票也有,你要是觉得不够,我再跟同事借点……”
“不用不用。”
姜念鱼赶紧摆手:“这年代低调点,尤其咱们住在大杂院,这人多眼杂,还是别搞得太张扬,到时候散点糖块就行。”
林文州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上有老母下有幼妹,这钱还是省着点花为好。
“我家那边……这样吧,明早儿你带一斤猪肉,两斤桃酥上门,彩礼给个十块意思一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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