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安看着面无表情的张拂长,他不再哭出声,只是紧紧地、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尝到了咸涩的血腥味。
“瑞安”这个名字,像一道沉重的烙印,伴随着母亲的泪水和自身的恐惧,深深地刻入了他的灵魂。
他失去了名字,也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那个名为“平安”的、本应拥有的平凡温暖的童年。
张瑞安被迫吞咽下这个名字,如同吞咽下苦果。
他被带到了张拂长的居所。一处位于族地边缘、陈设极其简单、几乎看不出任何人情味的小院。这里比集体宿舍更安静,也更冰冷。
张拂长将他丢进一间偏房,言简意赅,语气疏离:“以后住这里。规矩不能破,训练加倍。若有懈怠,族规处置。”
接下来的日子,对张瑞安而言是暗无天日的煎熬。
训练极其严苛,张拂长的要求近乎刁难。
一个动作不标准,便是长时间的罚站或加练;一次文化课考核不佳,便是抄写族规百遍。
张拂长从不解释,从不鼓励,也从未流露过丝毫心软。
他的眼神永远是冷的,话语永远是简洁而带着命令的。
这——就是张家。
张瑞安沉默地承受着。他不再哭泣,不再反抗,只是用那双日益沉寂的眼睛观察着,学习着,忍耐着。他想念着他的母亲。
那个单纯的,善良的安安并未消失。只是,为了母亲,为了活下去,他不再软弱,他要变强!
他将所有的委屈、恐惧和对阿娘的思念死死压在了心底,只在无数个被伤痛和疲惫折磨的深夜,紧紧咬住被角,无声地流泪。
然而,在无人察觉的细微之处,冰冷的表象下,暗流悄然涌动。
张瑞安发现,他每次训练受伤后,房间里总会“恰好”出现效果更好的伤药;
他夜里因饥饿辗转反侧时,厨房的角落会“莫名”多出一点耐存放的干粮。
张瑞安隐约知道是张拂长一直在暗处照顾他,但是他没有询问张拂长这么做的原因。
在张家的日子,让他明白,多余的好奇心是不需要存在的,不要去问为什么。
只是,张瑞安偶尔会恍惚,那个看似冰冷的张拂长,他的老师,是否也跟其他张家人一样呢?
后来,他得到了答案。
张瑞安太用功了,自从他被张拂长带到这个院子以来,一股劲头一直在支撑着他,不停的训练,不停的鞭打,他从来不敢放松。
只是,年纪还小的他承受不了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打击,终究还是病倒了。
那次他感染风寒,高烧不退。昏沉中,他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覆上他的额头,动作略显僵硬,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定力量。
一碗温热的、恰到好处的汤药被小心地喂入他口中。在他迷迷糊糊之际,一个极低的,仿佛幻觉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活下去……你阿娘……在等你。”
他猛地睁开眼,只看到张海客转身离去的,冷硬的背影,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高烧中的梦呓。
但那句话,却像一粒火种,落在了他冰封的心田。
拂长老师……他……
张瑞安不敢确信,却又无法忽视心底重新燃起的那一丝微弱的希望。
他开始更加仔细地观察张拂长,观察他那看似无情的举动下,是否藏着别的含义。
......
而在张家族地的另一处,张拂林——张瑞安的亲舅舅(私设:与张婉秋是兄妹关系),正立于一棵虬枝盘错的古树下,目光看似落在虚无的远方。
他身形挺拔,面容冷峻如石雕,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一个负责清洁的、毫不起眼的旁系族人低着头,提着水桶从他身边匆匆走过。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流,甚至连眼神的交汇都未曾发生。
但在擦肩而过的瞬间,一枚被蜡封得极其巧妙的、米粒大小的物件,已从族人的指缝滑入张拂林微垂的袖中。
张拂林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如同凝固的冰川。
唯有在绝对无人可见的袖笼深处,他的手指猛地收紧,将那枚微小的蜡丸死死攥住,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其捏碎。
那里面,是他唯一的妹妹,张婉秋,从囚禁之地拼死传出的、血泪斑斑的思念与嘱托。
张家,冰冷的规矩,森严的壁垒,无法彻底斩断血脉的呼唤与故友的守护。
张拂长的“冷酷”,是不得已的保护色;张拂林的“沉默”,是暗流下的汹涌。
一条看不见的线,将两个看似冷漠的男人与那个在绝望中挣扎的孩子,以及他身陷囹圄的母亲,紧紧相连。
张瑞安的命运,在这看似铁板一块的张家内部,悄然系上了一根坚韧的、等待时机的救命绳索。
(私设:张拂林被迫与白玛分离后,去执行任务,没有死掉,而是回到了张家。小官这个时候已经被推上神坛,成为了圣婴。为了给白玛复仇,也为了保护小官,他假装妥协,听从长老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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