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公园,秋高气爽,阳光和煦。空气中果然弥漫着清甜的桂花香气,与林澈记忆中祖父带他来时的味道重叠,却又因为身边人的不同,而增添了全新的意义。
他早早就在公园东门等着,穿着那件云棠似乎比较顺眼的浅灰色休闲外套,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袋,里面装着他今天起了个大早、严格按照“教程”制作的、据说成功率很高的桂花糕和温热的杏仁茶。
当看到云棠从远处走来时,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节奏。她没有穿军装,而是一身简单的白色衬衫和深色长裤,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清冷的气质中透着一股难得的闲适。阳光勾勒出她挺拔而柔和的轮廓,让林澈看得有些移不开眼。
“棠棠!”他快步迎了上去,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嗯。”云棠点了点头,目光在他手中的保温袋上停留了一瞬,“又带吃的了?”
“嗯!这次肯定成功!”林澈信心满满地保证,将保温袋递过去,“先尝尝?”
云棠没有拒绝,接过还带着温热的桂花糕,咬了一小口。软糯清甜,带着浓郁的桂花香,确实比之前的“实验品”进步了太多。
“不错。”她给出了肯定的评价。
林澈立刻笑开了花,像是得到了最高奖项。
两人并肩走进公园,沿着熟悉的林荫小道漫步。与上次略带试探和紧张的散步不同,这一次,气氛明显轻松自然了许多。林澈不再绞尽脑汁地找话题,而是很自然地分享着他最近研究中的一些趣事,或者指着路边的植物告诉她名字和特性。
云棠大多安静地听着,偶尔会回应一两句。她发现,抛开那些沉重的使命和机密,林澈的知识涉猎极其广博,从植物学到天文学,从历史传说到前沿科技,他似乎总能找到有趣的角度与她分享,让这段平凡的散步充满了新鲜感。
走到那片人迹罕至的湖边,两人在长椅上坐下。湖面波光粼粼,倒映着蓝天白云和岸边金色的桂花树。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和湖水的湿润气息。
林澈拧开保温杯,倒出一杯温热的杏仁茶递给云棠。
“谢谢。”云棠接过,捧在手里,感受着杯壁传来的暖意。
两人一时无言,只是静静地看着湖光山色,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林澈偷偷侧过头,看着云棠被阳光镀上一层柔光的侧脸。她微微眯着眼,神情放松,不再是那个指挥千军万马、杀伐决断的“烛龙”,只是一个在秋日阳光下休息的……普通女孩。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柔软和悸动。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正不受控制地、剧烈地跳动着。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轻声开口:
“棠棠。”
云棠转过头,看向他。对上她清澈的目光,林澈的脸颊微微泛红,手指紧张地蜷缩起来。
“我……我有话想对你说。”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
云棠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隐约猜到了什么。她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林澈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她,一字一句,清晰而郑重地说道:
“棠棠,我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耳根瞬间红透,紧张地等待着她的审判。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隐约的鸟鸣。
云棠看着眼前这个因为告白而紧张到几乎同手同脚的男人,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纯粹而炽热的情感,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荡开一圈圈涟漪。
她并不意外。从他那些笨拙的关心,到他毫不犹豫的追随,再到他此刻紧张而郑重的告白,一切都有迹可循。
她沉默着,没有立刻回应。不是犹豫,而是在仔细感受自己内心的声音。
她习惯了孤独,习惯了背负,习惯了将个人情感置于国家和责任之后。但他的出现,像是一道温暖的光,悄无声息地照进了她冰冷的世界,让她开始贪恋这份温暖,开始思考……属于自己的、平凡而真实的幸福。
她想起北极冰下他穿越干扰而来的吟诵,想起他熬夜研究只为帮她突破瓶颈,想起他因为她一句夸奖而开心半天的傻气,想起他此刻紧张到通红的脸庞……
她的心,在沉默中,给出了答案。
她抬起眼,看向他,那双总是冷静如寒潭的眸子里,此刻清晰地映着他的身影,并且……漾开了一丝极淡、却真实存在的温柔。
“我知道。”她轻声说道。
没有直接说“我也喜欢你”,但这三个字,以及她眼中那从未有过的柔和,已经是最好的回应。
林澈愣住了,随即,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他傻傻地看着云棠,嘴巴张了张,却激动得说不出一个字,只能用力地点头,眼眶瞬间就红了。
看着他这副快要喜极而泣的傻样子,云棠的唇角,终于忍不住,向上弯起了一个清晰而温柔的弧度。
这个笑容,如同冰雪消融,春花绽放,瞬间点亮了她清丽的面容,也深深烙印在了林澈的心里,成为了他此生最珍贵的画面。
他猛地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她放在膝上的手。
云棠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却没有挣脱。他的手心温暖而干燥,带着一丝因为紧张而产生的薄汗,却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长椅上,手牵着手,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谁也没有再说话。
阳光温暖,桂香浮动。
心跳声,在静谧的空气中,清晰可闻。
交织在一起,谱写成这个秋天,最动听的旋律。
有些话,无需多说。
有些心意,早已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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