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刃”小队在接应舰队的掩护下,安全撤离了北极冰原。那处冰下空间和陷入沉寂的“摇篮”造物,被列为最高机密区域,由多国联合组成的科研与监视团队接管,进行长期的研究和管控,确保其不会再次被激活或构成威胁。
幸存的“密米尔”成员(包括那名昏迷的老者)被秘密押解回“巢穴”,等待他们的将是严格的审讯。从他们口中,或许能撬出更多关于这个神秘组织及其疯狂计划的细节。
回程的运输机上,气氛不再像去时那般凝重,但也没有胜利的狂喜,更多的是经历生死考验后的疲惫和对未知未来的沉思。队员们大多在闭目养神,或者检查着装备的损耗。
云棠独自坐在舷窗边,看着下方飞速掠过的、无边无际的白色冰原。北极的生死时速依旧历历在目,尤其是最后关头,林澈那穿越干扰而来的、神秘的吟诵声。
她拿出私人通讯器,点开那条救了她和所有人性命的音频信息,再次播放。那古老晦涩的音节,她依旧听不懂,但其中蕴含的那种奇特的、安抚与守护的韵律,却清晰地烙印在她心里。
他到底……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已安全撤离。任务完成。」
信息发出去后,她有些紧张地等待着。这一次,她不再是报备,更像是一种……分享,一种确认彼此安好的渴望。
几乎是瞬间,那边就显示“正在输入…”,然后,没有多余的言语,直接弹出了一个视频通话请求。
云棠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衣领,才按下了接通。
全息投影展开,林澈的身影出现在面前。他似乎是在家里的书房,背景是顶天立地的书架,灯光温暖。他看起来有些憔悴,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头发也比平时凌乱,但看到云棠的瞬间,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如释重负的喜悦和……浓得化不开的担忧。
“棠棠!”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急切,“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看着他这副明显是熬了夜、一直悬着心的样子,再对比他在最后关头那冷静神秘的吟诵,云棠心中五味杂陈。这个男人,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或者说,两者都是?
“我没事。”云棠的声音不自觉地放缓了些,“只是有些累。”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林澈长长地舒了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个……我发给你的音频……没打扰到你吧?我就是……就是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然后脑子里就冒出了那段……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就下意识念出来了……”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下意识念出来的?
这个解释让云棠更加困惑,但也让她排除了他是“密米尔”组织成员的嫌疑。他的反应太真实,那种后怕和庆幸做不了假。
“没有打扰。”云棠看着他,认真地说道,“相反,它帮了我们大忙。”
林澈的眼睛瞬间瞪圆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真的吗?我……我就是瞎念的……真的有用?”
看着他这副又惊又喜、还有点懵的样子,云棠忽然觉得,那些复杂的疑问暂时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在她身边,用他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她。
“嗯。”云棠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解释任务的细节,只是肯定了他的帮助。
林澈脸上露出了傻乎乎的笑容,像是得到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夸奖。他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轻声说:“那就好……能帮到你就好。”
两人一时无言,只是隔着屏幕静静地看着对方。运输机的引擎声是背景音,书房里温暖的灯光是另一重空间。一种无声的、却无比紧密的联系,在这静谧中流淌。
过了好一会儿,林澈才像是鼓足了勇气,声音更轻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棠棠……你知道吗,在你失联的这几个小时里,我……我真的很害怕。”
他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书桌的边缘,耳根微微泛红。
“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害怕不能再给你发那些无聊的信息,害怕……不能再听到你的声音。”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却像重锤一样,一下下敲在云棠的心上。
这不是他第一次表达关心,但却是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袒露他的恐惧和……依赖。
云棠看着屏幕上那个低着头的、显得有些脆弱的大男孩,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而又温暖。她从未想过,自己这样一个行走在刀尖上、与死亡为伴的人,会成为另一个人如此深刻的牵挂和……软肋。
她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种炽热而纯粹的情感。
林澈等了片刻,没有等到回应,有些失落地抬起头,强扯出一个笑容:“对……对不起,我是不是说太多了……你肯定很累了,快休息吧,我……我不吵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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