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她又美又飒 第26章 余波与靠近

冰岛地下的危机虽然被强行中止，“潘多拉”魔盒未能开启，但后续的清理和确认工作依然繁重。勘探队在击退“血月”佣兵残余力量后，冒着风险，通过钻探通道向地下空腔投放了侦察机器人。

传回的画面令人触目惊心：空腔内布满了复杂的培养槽和能量导管，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由不明合金构成的梭形容器，此刻已完全沉寂。容器周围散落着一些破碎的培养皿，里面残留的墨绿色粘稠物质，经过远程初步检测，证实含有高度不稳定的人工合成基因片段，其设计目标似乎是针对特定人群的神经系统，一旦被激活释放，后果不堪设想。

“最终净化”……原来是指基因层面的清洗。

看着那些冰冷的设备和残留的致命造物，指挥中心内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伯爵”的疯狂，远超他们的想象。

“彻底销毁所有残留物，封堵地热井，确保不留任何隐患。”云棠下达了最终指令，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这场仗，赢得太过惊险。

“西伯利亚实验室那边呢？”她转向雷毅。

“数据已全部获取，设施已被合作方接管并封锁。确认那里主要负责声波激活技术和基因靶向性的研究。‘潘多拉’的本体，确实只在冰岛。”

至此，“涅盘”计划的核心被彻底粉碎。

连续数日的高度紧张和生死博弈暂时告一段落，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云棠批准了大部分参与行动人员的轮休，自己也终于离开了几乎是以此为家的指挥中心。

回到那间冰冷简洁的宿舍，她甚至没有力气脱下常服，就直接倒在了床上。身体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连指尖都不想动弹。大脑却异常活跃，冰岛的风雪、西伯利亚的荒芜、音乐厅的旋律、还有林澈那张急切的脸……各种画面交替闪现。

她闭上眼，努力将这些纷乱的思绪压下，却感觉胸口有些发闷，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落落的感觉萦绕不去。是劫后余生的虚脱？还是……对某种几乎失去的可能的恐惧？

她说不清。

私人通讯器在寂静中发出微弱的光。是林澈。

这次，他没有发任何搞怪的表情或图片，也没有分享星空和音乐，只有一句简短的文字：

「睡了吗？」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疲惫的心湖中漾开圈圈涟漪。

她看着那三个字，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很久。如果是平时，她大概率会忽略，或者回一个冰冷的「没」字。

但此刻，在经历了一场几乎颠覆一切的危机之后，在独自面对这胜利后的空虚与疲惫之时，她鬼使神差地，按下了通话请求——是视频通话。

这个举动让她自己都愣了一下。她几乎从不主动发起视频，尤其是在这种状态下。

通讯几乎是被秒接。

全息投影在她面前展开，林澈的身影清晰地出现。他似乎是在家里的书房，穿着舒适的浅灰色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和……一丝猝不及防的惊喜。

“棠棠？”他看着她，声音放得很轻，仿佛怕惊扰到她。

云棠没有看他，或者说，没有直视他的眼睛。她的目光有些游离地落在投影的虚处，声音带着刚躺下的沙哑和浓浓的倦意：“……嗯。”

只是一个音节，却让林澈的心狠狠揪了一下。他从未见过她如此……脆弱的样子。即使隔着投影，他也能感受到那股几乎要溢出来的疲惫。

“累了就好好休息。”他柔声说，没有追问任何关于任务的事情，只是像哄孩子一样，“闭上眼睛，我就在这里。”

云棠沉默着，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挂断。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看着天花板，听着通讯那头传来的、他清浅而平稳的呼吸声。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们相隔千里，通过冰冷的电波连接，没有过多的言语，甚至没有眼神的交汇，但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宁感，却悄然在寂静中弥漫开来，一点点驱散着她胸腔里那股空落落的寒意。

她甚至能闻到，通过某种他那边环境模拟系统传来的、极淡的，像是阳光晒过的书本和一点点薄荷的清新气息。这让她紧绷的神经，不由自主地松弛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是十几分钟，林澈见她一直不说话，以为她睡着了。他轻轻叹了口气，用几乎耳语般的声音，带着无限的爱怜，低低地说：

“睡吧，我的……英雄。”

这句话很轻，却像一道暖流，猝不及防地撞入了云棠的心底最深处。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英雄……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她。在别人眼里，她是“烛龙”，是长官，是利刃，是怪物。可在他这里，她似乎可以只是一个会累、需要休息的……普通人。

她没有睁眼，只是极轻极轻地，从鼻腔里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嗯。”

像是在回应，又像是无意识的呓语。

然后，她翻了个身，将脸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一直紧蹙的眉心，终于缓缓舒展开来。

通讯没有挂断。

林澈看着投影中她似乎终于放松下来的睡颜（尽管只是一个侧影），脸上露出了一个温柔得能滴出水的笑容。他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确保自己也在投影的范围内，然后拿起手边的一本书，就着柔和的台灯，静静地看了起来。

仿佛就这样，在无声中，为她守夜。

宿舍里，只剩下云棠逐渐变得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以及通讯器投影发出的、微弱而温暖的光晕。

窗外，夜色正浓。

而某些一直隔着一层纱的情感，似乎在这寂静的守护与依赖中，悄然融化，露出了它最本真的模样。

这一次，她没有推开那份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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