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穴”指挥中心的空气里弥漫着无声的紧绷,巨大的电子沙盘占据了半面墙壁,幽蓝的光芒将每个人的脸庞映得忽明忽暗。代表“伯爵”及其关联势力的红色光点像失控的瘟疫,在全球版图上肆意蔓延,更令人心惊的是,这些红点竟与几家享誉国际的高科技生物公司、声名在外的慈善基金会的蓝色标记缠绕交织,形成一张肉眼难辨的灰色网络。
“‘伯爵’的布局比我们最初研判的更缜密。”情报分析负责人老陈指着沙盘上几个持续闪烁的核心节点,指尖在虚拟屏上划出几道交错的弧线,“他把合法机构当‘镀金壳’,资金洗白、稀有资源转移全通过这些明面上的渠道运作,而人体实验、武装交易这些核心非法活动,全交给‘血月’佣兵团执行。两者之间用空壳公司、加密网络层层隔绝,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链,最多只能摸到‘血月’的外围成员,根本碰不到‘伯爵’本人,更别提他背后可能存在的跨国势力。”
云棠站在沙盘正前方,黑色作战服的衣摆在空调风里微微晃动。她的目光掠过美洲、欧洲的几个红点密集区,最终停在东南亚某片标注着“未公开实验室”的区域,眼神沉静得像深不见底的湖泊。这种情况她早有预料——能在国际刑警红色通缉令下藏匿五年,还持续扩张势力的人,绝不会留下轻易被撕开的破绽。
“既然他喜欢层层包裹,那就从最外层开始剥。”她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瞬间刺破指挥中心的沉闷,“第一组,重点监控‘星瀚生物’‘绿藤基因’这三家关联公司,调阅他们近三年的核心技术专利申报记录,顺着研发团队的海外合作渠道查,尤其是涉及基因编辑工具、特殊病毒载体的领域,哪怕是废弃的实验数据也要找出来。”
她顿了顿,指尖落在沙盘上标注着“仁爱基金会”的蓝色标记上:“第二组,联合审计署对这几个慈善基金会启动深度财务核查,不要只看表面的收支报表,重点查‘定向捐赠’‘项目拨款’的最终流向,特别是流向战乱地区的匿名资金,必须追到终端账户。”
“是!”两组负责人齐声应下,转身快步走向各自的工作站。指令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迅速在指挥中心激起涟漪,键盘敲击声、加密通讯的低语声交织在一起,庞大的国家机器开始围绕“伯爵”这一目标,精准地转动起来。无形的监控网络从“巢穴”延伸至全球,像细密的蛛网,悄然捕捉着任何可能与“伯爵”相关的蛛丝马迹。
连续工作四个小时后,云棠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起身走向自己的办公隔间。隔间不大,只有一张办公桌、一个文件柜,唯一的装饰是窗台上一盆小小的多肉,还是上次团队庆功时,实习生偷偷放在这儿的。她刚拿起桌上的平板,准备审阅“血月”佣兵团近期在中东活动轨迹的分析报告,目光却被压在兔子保温杯下的黄色便签纸吸引住了。
这是基地通用的便签纸,纸质粗糙,边缘还带着裁剪的毛边,但上面的字迹却格外醒目——清隽有力,笔锋带着点行书的洒脱,不像基地里大多数人那样字迹规整。内容很简单,是几句关于缓解视疲劳和肩颈酸痛的中医穴位按摩指导,“攒竹穴按揉三十秒,缓解眼胀”“风池穴轻压一分钟,放松肩颈”,旁边还用黑色水笔画了简单的示意图,甚至在穴位位置标了小小的圆点。
没有署名,但云棠一眼就认出了是谁。除了那个总爱用看似随意的方式,藏起细心的人,没人会这么做。她捏着便签纸,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纸张的纹理,甚至能想象出他坐在桌前,一笔一划写下这些文字,又小心翼翼画示意图的样子——他到底是怎么避开基地的安保检查,把这张便签送到她办公桌上的?是托哪个不知情的下属转交,还是趁她去指挥中心时,悄悄放进隔间的?
一丝无奈顺着指尖蔓延开来,可心底深处,又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像投入温水的糖块,慢慢化开。她将便签纸仔细地对折两次,放进常服上衣内侧的口袋里,那里贴着她一直随身携带的银质怀表——那是父亲留给她的遗物,表盖内侧刻着“守正”两个字。做完这些,她端起兔子保温杯,拧开盖子,一股淡淡的菊花清香扑面而来。里面是温度刚好的菊花枸杞茶,清甜中带着点微苦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开,她低头继续审阅报告,只是之前紧绷的肩颈,下意识地按照便签上的示意图,轻轻放松了些许。
下午三点,模拟作战室的红色警示灯亮起,一场小范围的战术推演正式开始。云棠作为主导者,坐在推演桌的主位,面前的虚拟屏上实时显示着“伯爵”势力的模拟数据。参谋团队分成两组,一组模拟“伯爵”的决策层,另一组则负责制定应对方案,而她需要在两者的博弈中,找到最精准的突破口。
推演进行到第五个小时,局势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模拟的“伯爵”察觉到了调查压力,竟动用其在国际媒体的影响力,在欧美几家主流报社散布“华国非法获取他国生物数据”的虚假信息,甚至伪造了几份“实验人员证词”,试图制造外交压力和舆论风波,干扰调查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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