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传来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苏醒了。
云清欢没有轻举妄动,手中镇魂铃依旧高举。她紧盯通风口,仔细分辨声音的来源。刚才那一声异响过后,四周陷入死寂,连风都停了。
“它不会从那里出来。”她低声说,“得换别的办法。”
陆景然站在她身后,喘息未定。他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红绳——另一端系在云清欢腰间,绷得笔直。
“你想怎么办?”他问。
云清欢从箱子里取出一张净火符,夹在指尖。这是最后一张了。她没急着用,蹲下身将罗盘轻轻放在地上。
罗盘指针转了几圈,忽然紊乱起来,不再指向固定方位,而是毫无规律地摆动。
“不好。”她轻声低语。
“怎么了?”
“是分散了,还是在骗我们?”
她伸手按住地面,闭眼感知。阴气仍在,却不再集中,反而缓缓向四周扩散,像是故意引人追击假象。
“不对。”她猛然睁眼,“它是故意让我们听见动静,以为要破口而出。其实——它早就离开了。”
陆景然头皮一紧:“那它现在在哪?”
话音未落,左侧锅炉房“咣”地一声巨响,如同铁锤砸在金属上。
两人同时转头。
右边传送带也骤然启动,“嘎吱嘎吱”地转动起来。
头顶管道发出刺耳摩擦声,接连作响。
“三面都在响?”陆景然心跳加快,“它想干什么?”
“是干扰。”云清欢抬手示意他别动,“别看,也别走。这些声音都是假的,它就是想看谁先乱了阵脚。”
她闭上眼,屏住呼吸,专心感应怨气。耳边嘈杂纷乱,但她咬牙坚持,一点一点深入探查。
几秒后,她猛地睁眼,指向脚下。
“不在上面,也不在两侧。它在地基下方,三米深的位置。那里有一股冷气始终未散,其余全是假象。”
陆景然瞳孔微缩:“你是说……它根本没打算从通风口逃?它一直在下面等我们下去?”
“对。”云清欢冷笑,“它很聪明。知道硬拼不过,就打心理战。之前的攻击是虚招,现在的声响是陷阱,真正的杀机——藏在地下。”
她弯腰捡起桃木钉咬在口中,一手握铃,一手抓起盐粉袋。
“我得靠近裂缝,用铃声逼它现身。你退到门口,万一出事,立刻拉绳报警。”
“我不走。”
“这不是商量。”
“我知道。”陆景然站稳脚步,“但你说过,我不是摆设。我现在不走,也不会添乱,我就在这儿看着你。”
云清欢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她一步步走向主控室中央的裂缝,脚步极轻。每走一步,罗盘便轻微震颤一次,但她已无暇顾及。
离裂缝还有两步时,脚下突然一软。
地面塌陷!
她反应极快,立刻跃起,可刚腾空,手臂却被上方垂下的锈钢索缠住!
“糟了!”
“咔啦——轰!”
两侧墙壁猛然合拢,钢筋自墙内弹出,如刀锋般刺来!天花板裂开,灰白色的粉尘簌簌落下,呛得人睁不开眼。
云清欢落地翻滚,甩出桃木钉划破手指,在空中画出血符。金光一闪,挡住三根钢筋,第四根擦过肩膀,划出一道血痕。
她屏住呼吸,贴墙而立,发现所有出口已被封死,整个空间变成一座钢筋水泥的囚笼。
“云清欢!”陆景然冲了过来。
“别进来!”她厉声喝止。
但他已经踏入机关范围。
“砰!”
地面翻转,整块下沉,陆景然脚下一滑,摔进夹层,应急包也被甩飞出去。
“呃!”他撞上钢筋,胳膊被划破,疼得闷哼出声。
“你傻啊!”云清欢扑过去扶住他,“谁让你进来的?!”
“我看你掉下来了……”他喘着气,“我以为你受伤了。”
“我是跳下来的!你才是真摔了!”她快速检查他的伤口,确认只是皮外伤,才稍稍松了口气,“下次别冲动,听我说行不行?”
“我听你的。”他笑了笑,又咳了两声,“就是这灰……有点呛。”
“是有毒的粉尘,少吸。”她撕下袖口布条替他捂住口鼻,自己也做了同样防护。
两人背靠背坐在角落,四周扭曲的钢筋交错成网,头顶缝隙透进一丝微光,勉强映出彼此的脸。
云清欢摸了摸腰间的红绳,还好未断。她抬头望去,上方出口已被彻底封死,连条缝都没有。
“现在怎么办?”陆景然问。
“等。”
“等人?墨言?”
“他若没收到信号,判官会派别人来。”
“要多久?”
“不知道。”她摇头,“但我们必须撑住。空气有限,粉尘越积越多,最多半小时,就会无法呼吸。”
陆景然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你说……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不会。”她语气坚定,“我答应过师父要活着回去。你也一样,你哥要是知道你为帮我送命,非把我告上法庭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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