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欢盯着手机上的短信,手指越捏越紧。墨言站在她身旁,风拂起衣角,袖中露出一张符纸,边角焦黑,被风吹得微微颤动。
“他已经是死人了?”墨言低声念了一遍,“这是在吓唬人吧?”
“不是。”云清欢摇头,“林曜走路的姿势不对,呼吸极慢,连眨眼都和常人不一样。他真的……不像活人。”
墨言沉默。他知道云清欢的直觉向来敏锐。上回在殡仪馆抓怨灵,就是她靠香囊里的气味最先察觉异常。
“你真要跟过去?”他问。
“不然呢?”她抬眼看他,“等他半夜进坟地直播‘露营’?还是等他说‘我现在在阴间报天气’?”
墨言轻笑:“你这脑洞能写小说了。”
“我这不是正经历着吗?”她收起手机,从包里取出罗盘,“走吧,趁他还动着。”
两人上了车。云清欢将罗盘放在腿上。指针起初纹丝不动,仿佛卡住一般。她抬手覆住罗盘,低声念出一句口诀,指针猛地一震,指向东南。
“有反应了。”她说,“他在走。”
车子驶出几公里后,信号时断时续。云清欢每隔几分钟测一次,眉头越皱越深。
“不对。”她低声道,“这个波动太慢了。正常人心跳每分钟七十次左右,而这个还不到三十。”
“魂被抽走了。”墨言说,“有人用别的东西维持他的身体运转。”
“命核。”云清欢咬牙,“他们居然拿生死簿碎片当能量源。”
墨言差点笑出来:“你还挺会打比方。”
“事实就是这样。”她瞪他一眼,“人没了魂,靠外力支撑行动,就像手机连着充电宝——电一断,立刻关机。”
车子拐进一条小路,路灯渐稀,最后只剩月光洒落。前方是一片荒地,铁门歪斜,墙上爬满藤蔓,一块破旧的牌子挂着,写着“严禁入内”,字迹几乎模糊不清。
“到了。”云清欢下车。
空气骤然变冷。她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链,桃木已发烫,如同刚从火中取出。
“邪气很重。”墨言走到她身边,望向工厂深处,“这里被人动过手脚,结界压住了阴气。”
“所以刚才罗盘失灵。”她点头,“就是为了不让外面察觉。”
她往前几步,忽然停下。地上有一串脚印,清晰崭新,鞋底花纹分明。奇怪的是,这些脚印呈一条直线,没有转弯,也没有停顿,仿佛是被某种力量拖拽着前行。
“你看这个。”她蹲下身,“他进来的时候,根本不是自己走的。”
墨言也看到了:“是傀儡阵?”
“差不多。”她站起身,“有人在远程操控他,让他来完成某个仪式。”
“我们怎么进去?”
“正门太显眼,绕后面。”她往左走去,“昨天场务说围墙撞坏了,一直没人修。”
两人贴着墙沿前进,避开摄像头。云清欢从包里取出三张符,悄悄贴在衣服内侧。
“镇魂符?”墨言问。
“防身。”她说,“万一里面不止一个鬼,也能撑一会儿。”
墨言没说话,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牌,通体漆黑,正面刻着一个“令”字。他握在手中,低声念了一句,玉牌微光一闪。
“地府通行令?”她瞥了一眼,“你还随身带着?”
“你说呢?”他反问,“跟你来这种地方,我不带点硬货,回头判官问责谁担得起?”
她笑了笑,没接话。
绕到后墙,果然有个缺口,半米宽的铁皮被撞开。云清欢钻了过去,墨言紧随其后。落地时踩碎了一块玻璃,发出细微声响。
两人都顿住。
几秒过去,毫无动静。
“运气不错。”她低声说。
再往前十几步便是主厂房,大门半开,里面漆黑一片。云清欢打开手电,光束扫过地面,发现几张散落的纸,像是打印的行程表。
她捡起来查看,是林曜今天的安排:
19:00-20:30 录制补录片段
20:30-21:00 返回休息室
21:00 出发前往指定地点
最后一行是手写的,墨迹很新:“吸收开始,保持静默。”
“指定地点?”她冷笑,“说得还挺正式。”
墨言接过来看了看:“这字不是他写的。笔画太稳,毫无情绪波动,像是打印后再描上去的。”
“他们在装正常。”她收起纸张,“其实他已经不是他自己了。”
她闭上眼,屏息凝神。刹那间,脑海中浮现出画面:林曜走进厂房,步伐僵硬;墙角蜷缩着几个人影,穿着旧式戏服;最深处,一道裂缝缓缓开合,传来纸页翻动的声音。
她猛然睁眼:“里面有生死簿碎片!还不止一片!”
“你看到了什么?”墨言问。
“四个被困的魂,都在唱戏。中间那道裂缝,像是被人撕开的空间裂口,碎片就在其中。”
“你确定不是幻觉?”
“我师父教的术不会错。”她抬起手,在额前轻轻一划,“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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