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云清欢想起还有些数据资料在硬盘里需要晓雯提前处理,便又回到录制棚把硬盘交给了晓雯。她站在录制棚门口,吹了会儿风,背包沉甸甸的,压得肩膀有些发酸。昨晚那句“继续录”在脑海里反复回响,怎么也甩不掉。
手机忽然响起。
是一条新消息。
【《凤鸣长歌》剧组发来角色邀约,请于今日十点前抵达南郊影视基地报到。饰演:宫女乙(有台词)。】
她盯着屏幕看了三秒,忽然笑了。
小林要是知道她为了两句台词大清早跑郊区,肯定要说她傻。
可她就是想接这个戏。
不是为了出名,也不是为了赚钱。她只是觉得,拍戏和捉鬼有点像——都是在讲别人说不出的故事。
她打车出发,路上啃了个包子。到片场时太阳刚升起,一片老宅隐在薄雾中,墙皮剥落,门匾歪斜,上面写着“沈府别院”,字迹早已褪色。
她没有立刻进去,而是从包里取出罗盘。
指针轻轻晃了一下,随即停下。
不算紊乱,但也不干净。
她收起罗盘,迈步走进院子。
导演正在院子里发火。
“又断电!昨天灯炸了,今天摄像机进水?这地方是不是有问题?”
副导演苦着脸:“电工查了线路,说是电压不稳……可这房子空了几十年,哪来的用电负荷?”
云清欢没说话。她抬头看向屋檐,几片瓦缺了口,风吹得吱呀作响。石阶裂开缝隙,草从里面钻出来,颜色深得异样。
她弯腰踩了踩其中一块石头。
脚底一凉。
不是湿气,而是一种渗入骨髓的冷。
她不动声色地从袖中抽出一张符,轻轻按进石缝。符纸微微颤动,边缘泛起一层淡淡的光,如水波般悄然散开。
导演看见了:“你干什么?”
“看看地面。”她说,“这块石头不对劲。”
“能有什么问题?不就是裂了么?”
话音未落,那块原本翘起的石板竟缓缓下沉,严丝合缝地贴回原位。
众人怔住。
导演走过来踢了一脚:“咦?刚才明明是翘着的……”
没人应声。
云清欢收回符纸,默默塞进包里。
导演盯着她:“你刚才贴的是什么?护身符?”
“驱寒符。”她眨了眨眼,“这地方太阴,容易摔跤。”
导演冷哼一声:“少搞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我只关心能不能按时拍完。今天必须搞定第一场,不然投资方要撤!”
上午十点半,正式开拍。
是一场宫宴戏,主角从廊下走过,背景是一排提灯伫立的宫女。
云清欢站在第三位,手中捧着一盏铜灯。
导演一声“开始”,全场安静。
主角刚走到中途,突然一个踉跄,整个人往前扑去,幸亏旁边的人反应快,一把将他拉住。
“谁绊我?”主角站起身就吼。
地上空无一物。
云清欢低头看去,那人刚才踏过的地方,砖缝间浮起一丝白雾,转瞬即逝。
她悄悄拿出罗盘,藏在手心。
指针缓缓转动,最终指向东侧的偏房。
她记下了那个方向。
下午换场地,拍摄内厅对峙戏。这次没出意外,但道具组却慌了。
“主演的衣服不见了!三套全没了!”
导演冲进库房,门锁完好,监控显示无人进出。可架子上空空如也,连衣架都不见踪影。
“见鬼了!”道具组长几乎要哭出来,“这套衣服是定制的,三十万一套!”
云清欢也走了进去。屋里弥漫着旧木头的气息,角落堆着几箱旧戏服,布料泛黄,扣子残缺。
她蹲下身,指尖触到一小块布角,挂在木刺上,像是被人硬生生扯下来的。
她拿起来细看。
深红缎面,金线绣着凤凰——是女主的嫁衣。
但这块布的剪裁方式不同,不像现在的工艺。
她皱起眉。
这时墨言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他一身黑衣,背光而立,半张脸隐在阴影里。
“你觉得是谁拿走的?”他问。
“不是偷。”她说,“是‘拿回去’。”
墨言点头:“这宅子民国时曾是戏班住所,后来失火,十几个唱旦角的全死了。”
“你怎么知道?”
“地府有记录。”他语气平静,“艺人死在舞台上,执念重。”
云清欢站起身:“所以衣服是被认领了?”
“有可能。”他走近一步,“但它们没有恶意,否则不会只动衣服,不动人。”
两人对视一眼。
云清欢取出罗盘,放在库房中央。
指针开始转动。
一圈,两圈,越来越快。
最后猛地一顿,直指后院那口枯井。
井口盖着木板,上面堆着破椅子和断扫帚。
她走过去,掀开一条缝隙。
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却有一缕香味飘出。
是老式香粉的味道,带着一丝甜意。
她回头看向墨言:“井底下,有人唱过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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