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帆一连三日皆宿于云岚院,庄寒凝每日皆是抬着头出门。
听雪苑中,苏木一边为郑谨谦梳头,一边忍不住抱怨道,“王爷不过宿在云岚院三日,那庄侧君就得意的跟什么似的,竟仗着王爷这几日的宠爱,要求后厨把给您准备的桃花酥先送到他们院中去。”
“幸好今日奴去的早,不然您为王爷备的桃花酥就要被他们抢去献给王爷了。”
郑谨谦并未生气,只是淡淡的开口道,“这点心本就是为王爷准备的,只要能送到王爷跟前即可,他要争便随他好了。”
苏木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只要不危及到王爷,其它什么事都不会放在心上,可如此下去难免不会危及到郑谨谦在府中的威望。
苏木思索许久开口道,“主子您自然是心善,可这几日庄侧君因玉小侍昏倒被王爷抱回屋一事,每逢见了玉小侍便训话站规矩,听青竹阁的侍从说玉小侍如今都吓得不敢出门了,只敢躲在屋里喝安胎药。”
郑谨谦听了苏木的的话后皱起眉毛,庄寒凝个性张扬,借着受宠的缘由屡屡挑衅,他为了后院安稳可以当作看不见,但玉竹肚子中的孩子他不允许庄寒凝动。
王爷的孩子,便是他的孩子,所以他绝对不允许玉竹腹中的孩子出任何的差错。
郑谨谦对苏木吩咐道,“去把我的古琴拿出来,今夜派人请王爷过来赏曲。”
苏木见自家主子终于决定出手,心中高兴不已,“主子的琴技在京中可是出了名的好,王爷听了您弹的曲子一定喜欢。”
郑谨谦不语,只是将桌子上顾千帆送他的玉梳放在手心细细的抚摸着。
傍晚,顾千帆刚踏进听雪苑,一阵悠扬的古琴声传入耳中,琴声如幽谷之音吸引着顾千帆。
无视周围侍从的行礼,顾千帆轻轻推门而入,眼前的美景倒是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郑谨谦身着霜色浮光锦做成的衣裳,秀发被一只白玉簪盘起,纤细修长的手指抚在琴弦上,身侧的烛光照在身上更衬得人有一种别样的温柔,垂眸间一首曲子慢慢弹奏完毕。
郑谨谦起身行礼,“臣侍参见王爷。”
顾千帆上前将郑谨谦扶起,“之前便听丞相说你一手古琴弹的极妙,今日听了果真是极好。”
郑谨谦微微一笑,“王爷若喜欢,臣侍愿再弹一曲。”
郑谨谦命苏木端上茶水,接着坐下继续弹琴,只是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落在琴上,而是时不时的与顾千帆对视,随着琴音起伏,两人间的气氛也微妙起来。
一曲弹完。顾千帆起身将人拉起接回身侧坐下,“谦儿不仅长得美,擅管家,还多才多艺,当真是令本王感到惊喜。”
尽管郑谨谦自小听了不少赞美,但顾千帆的赞美是他最想得到的,“臣侍让苏木备了菜和王爷爱吃的桃花酥,王爷可要留下陪臣侍一同用晚膳。”
顾千帆起身,“谦儿都邀请本王了,那自然是要留下的。”
郑谨谦起身跟在顾千帆身后,两人一同来到侧屋用膳,
饭间,郑谨谦一副犹豫的样子落在顾千帆眼中,“最近后院中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郑谨谦看着顾千帆许久才开口道,“臣侍是为玉小侍腹中的孩儿感到忧心。”
“嗯?”顾千帆闻言不解的皱起了眉,玉竹腹中的孩儿一向康健这她是知道的,又有何需要忧心的,但看着郑谨谦的神情又不似在说谎的样子,便开口问道,“谦儿此出此言。”
郑谨谦让苏木将王府后院洒扫的侍从以及青竹阁内的侍从叫来,当着顾千帆的面将这几日庄寒凝的所作所为以及玉竹的近况说出,顾千帆闻言脸色也冷了下来。
郑谨谦见状让侍从都退下,“庄侧君刚入府想要树立威信无错,管束玉小侍的行为也无错,只是玉小侍如今有孕在身,且随着月份身子渐渐行动不便,即便有不合礼数的地方,作为侧君也应多加宽恕才是。”
顾千帆本以为庄寒凝只是因着从小娇养长大,故虽平日张扬了些她也选择包容,没想到竟会如此行事,沉默片刻开口道,“既如此,你便替本王好好管束他。”
郑谨谦点头应下,“臣侍明白,只是玉小侍终究受了委屈,王爷不妨提前提一提他的位分,升为贵侍,此次若替王爷生下女儿,王爷再赐予封号,也算让他安心些。”
晋玉竹的位分是早晚的事,对于郑谨谦的建议顾千帆也觉得是好的,“既如此,就按谦儿说的办。”
晚膳后,顾千帆自然而然的留宿听雪苑,现在的她不想见到庄寒凝。
晚些,见顾千帆睡着,身侧的郑谨谦轻轻地将脑袋放在顾千帆的胸前,听着着传入耳中的心跳声后闭眼睡下。
次日一早,郑谨谦便派人将后院众人叫来听雪苑,待众人坐下等了好一会儿,庄寒凝才缓缓地来到,微微弯腰行礼后便坐在了座子上,一脸不善的盯着郑谨谦看。
郑谨谦无视掉庄寒凝的眼神,先是关心的问着玉竹近况,见玉竹小心躲着庄寒凝的目光,勉强露出笑容说一切皆好。
郑谨谦点头,“我今日叫你们来是有两件事要说,一来是王爷决定晋玉小侍为贵侍,以抚他有孕的辛苦。”
玉竹闻言,想要起身谢礼却被郑谨谦抬手拦下,“王爷抬举你,你也要好好地为王爷诞下孩儿。”
玉竹内心忍不住的激动,可抬眼对上庄寒凝的眼神后,脸上的喜色迅速隐藏起来,低下头不敢抬起。
这一切都落在上边的郑谨谦眼里,“第二件事,庄侧君身为侧君对正君无礼,对待妾室更是毫无宽容之心,故从即日起禁足云岚院不得外出,为期一月。”
庄寒凝闻言起身看着郑谨谦,不可置信的开口道,“你要禁足本宫?”
郑谨谦面若冰霜,眼神里满是不屑,“本宫身为正君,你既做错了事难道本宫还管你不得?”
庄寒凝不服,想要去找顾千帆来为他做主,却被门口的侍从拦住,身后郑谨谦的声音响起,“本宫这里可是有证人在,你若想惹得王爷厌烦,本宫不介意再一次将人叫来作证。”
郑谨谦见庄寒凝停在原地不动,不愿与庄寒凝多说些什么,只是示意苏木将人带回云岚院。
回到云岚院的庄寒凝疯狂的屋中的茶具尽数摔在地上,屋外苏木带人将院门上锁,一时间云岚院中只听得见瓷器破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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