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恩。”
熟悉的声音从朱婉恩身后响起,随之一同出现在镜子里的是一张长相淡雅的女子面容。
那女子俯身在朱婉恩身旁,不语,两人以一种近乎依偎的亲密姿势盯着镜子中的对方。
不知过了多久,朱婉恩忍不住起身转头,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人,嘴里不由自主的喊道,“弦芝姐姐……”
而来者正是朱蕴恩放在心尖尖上的赵弦芝,此时她正以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盯着朱婉恩,半晌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才开口。
“婉恩,我听蕴恩说朱伯母准备将你献给豫亲王,此事可是真的?”
朱婉恩并不知道朱立打算将他献给谁,只知晓是一位尊贵无比的贵人,但朱蕴恩想必是知道的,他说是豫亲王,那大约就是了。
见朱婉恩不说话,赵弦芝也明白了。
赵弦芝眼神里带有痛苦,整个人像是缓了好久才开口道。
“蕴恩,我那时说过的话我一直都记在心里,我答应过你此生绝不负你,就一定会遵守诺言。”
“我心如匪石不可转也,婉恩你的心也是一如当初吗?”
朱婉恩听到赵弦芝的话,心中微动,不由得想起曾经两人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可时过境迁竟成了现在这般地步。
“弦芝姐姐,我母亲是不可能让我代替朱蕴恩嫁入赵家的,没有母亲的恩准你父母又如何会同意。”
“且他们这次将我抓来朱府,就是为了让我代替朱蕴恩为朱家去讨好那位贵人,又怎会让我们如愿。”
朱婉恩说完,满眼哀伤的看着赵弦芝,眼角微微渗出了泪水,看上去好不可怜。
赵弦芝见朱婉恩这般模样,伸手想要替对方抹泪,但伸出的手刚刚抬起便又放下,她差点忘记了这里是朱家。
倘若被人看到了,那可就不好了。
为了掩饰收手的尴尬,赵弦芝声音温和的开口安慰着朱婉恩。
“会有办法的,婉恩,一定会有办法的。”
朱婉恩盯着赵弦芝,踌躇间,眼神里带有期盼,“弦芝姐姐,这办法其实还是有的。”
对上赵弦芝疑惑地神情,朱婉恩继续开口说道。
“弦芝姐姐,若你拒了与朱蕴恩的这门婚事,那朱家或许会将这献与贵人的人选换上一换。”
“毕竟他们本也想牢牢地攀上豫亲王这棵大树,朱蕴恩论起身份可比我高贵多了。”
“如此,我继续在西街巷子里等你,等你日后考取了功名有了官职,再来娶我,到时我们相守一生,好吗?”
朱婉恩的想法是美好的,可回应他的只有赵弦芝的一句不可。
朱婉恩不解,伸出手拉住赵弦芝的衣袖。
“为什么,弦芝姐姐,你明明爱我不爱他啊,为何一定要娶他。”
赵弦芝皱起眉毛,满脸为难的转过身去,挣开朱婉恩拉着衣袖的手。
“蕴恩作为朱太守的嫡子,那是我们赵家可以拒绝的,赵家能有现在,我母亲能当上长史全是朱太守看在我与蕴恩婚约的份上。”
“倘若我拒了这门婚事,导致我母亲官途受损,岂非不孝之举。”
“所以,婉恩,我必须要娶朱蕴恩。”
这个回答是朱婉恩不想听到的,他沉默许久才开口轻声质问。
“你要娶朱蕴恩,那我呢,那我该怎么办,就这样被献给豫亲王吗?”
“弦芝姐姐说会遵守诺言,可如今要娶他人,就是这般遵守诺言吗?”
朱婉恩的声音虽轻,可却一字一句的钻进赵弦芝的心中,她转过身来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朱婉恩见此只是微微仰头,就这么任由眼泪一滴滴顺着眼角流下,滴落在地上。
看的赵弦芝心口一痛,开口说道。
“当然不是,我说要娶你,就定会娶你!”
“蕴恩说了,贵人眼光高,事后定不会带你一起走,到时我会置办好一处宅子,接你过去,这样便不会再有人拆散我们。”
“等日后我若是升了官,可到京中去,便接你一同去,届时谁也不会知道你与豫亲王的过往,我们好好过日子。”
朱婉恩看着还在不断描绘未来赵弦芝,开口问道,“那你会休了朱蕴恩重新娶我吗?”
赵弦芝顿了一下,“若蕴恩无过错,我不能贸然将他休掉。”
朱婉恩不由得笑了,“那你的意思是要娶我做妾了?”
赵弦芝摇了摇头,“有蕴恩和朱家在,怕是不能迎你入府。”
朱婉恩这下是彻底明白了赵弦芝的意思,她这是想要将他置办在外面,想让他如同他父亲那般,做人外室!
朱婉恩看着赵弦芝,不知为何,往日里总能温暖他的人,现在却让他感到刺骨的冷。
“弦芝姐姐,你明明知道我父亲做人外室被人瞧不起,你又怎的忍心让我也遭人耻笑。”
“一个外室,若是那一天没了妻主的疼爱,会过得多惨我不信你不知道!”
赵弦芝摇头,认真的看着朱婉恩,“不,不会的,我不是你母亲,定不会让你吃苦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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