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西王 第408章 王府里的阴虫子

镇西王府的朱红大门刚推开条缝，一股子药味裹着寒气就扑了出来。

门房老李头拄着拐杖在台阶上搓手，见楚风几人过来，脸皱得像张旧纸：“可算回来了——王爷在后院的‘镇煞碑’那儿等着，就是……府里这两天不太对劲。”

“怎么了？”白羽把剑往门廊的柱子上靠，指尖还沾着煞气的灰。

老李头往四周瞅了瞅，压着声音说：“厨房的王婆子昨天洗菜，盆里漂了半盆黑虫子，跟断魂崖那‘血煞虫’长得像；还有守夜的小兵，今早发现值房的窗纸上，全是指甲大的黑印子，擦都擦不掉。”

楚风突然按住胳膊——那道“煞脉印”的纹路，刚才在半路上又往胸口爬了寸。李掌柜赶紧从药箱里摸出张“镇阳符”贴在他胳膊上，纹路才慢了些。

“是煞脉的煞气顺着印子飘过来了。”李掌柜的声音发紧，“这印就是个‘引煞器’，咱们离哪儿近，煞气就往哪儿聚。”

几人刚走到后院，就听见镇西王的吼声：“把这盆花给我扔出去！谁让你们摆这儿的？”

后院的石台上，放着盆开得正艳的红菊——可花瓣边缘泛着黑，叶子上爬着层细得像头发的黑丝。两个仆役正哆哆嗦嗦地抬盆，手刚碰到花盆，黑丝突然缠上了他们的手腕。

“别动！”楚风突然冲过去，短刀的金光劈在花盆上，瓷片“哗啦”碎了一地——盆里的土裹着黑丝，里面竟埋着半只腐烂的煞瞳狸爪子。

镇西王的脸白了：“这花是今早有人送过来的，说是‘给王爷压惊’，没留名。”

李掌柜蹲下来扒拉着土，突然“嘶”了声：“这是‘煞引菊’——用煞物的尸块养的，能把煞气往活人身上引。送花的人是冲着楚风来的。”

话音刚落，后院的墙头上突然闪过个黑影。白羽的长剑“噌”地出鞘，剑气劈在墙头上，瓦片“噼里啪啦”往下掉——黑影没躲，反而转了过来，露出张青灰色的脸。

是血莲教的教徒，脸上画着血莲纹，手里攥着个铜瓶。

“楚阁主的煞脉印，好香啊。”他突然拧开瓶塞，股黑雾往楚风这边飘。李掌柜往地上撒了把药粉，黑雾撞在药粉上冒起白烟，可还是有缕沾到了楚风的领口。

楚风胳膊上的煞脉印突然发烫，纹路“噌”地往胸口爬了半尺。

他咬着牙把短刀往黑影那边掷，金光扎穿了对方的肩膀——黑影却笑了，突然把铜瓶往自己脸上砸，黑血混着煞气溅得满地都是。

“谷主说了，就算死，也要给您‘添点料’！”他说完就倒在墙头上，身体转眼就化成了堆黑灰。

镇西王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这血莲教是疯了？敢闯我王府？”

“他们不是闯，是跟着煞脉印来的。”李掌柜把镇阳符往楚风胸口又贴了张，“这印的煞气越浓，引过来的邪物就越多——再这么下去，王府就得变成第二个绝魂谷。”

正说着，前院突然传来女人的尖叫。

几人往前面跑，就见厨房的王婆子瘫在地上，指着菜篮子抖得说不出话——篮子里的白菜叶上，爬满了指甲盖大的黑虫，跟老李头说的一模一样。更吓人的是，虫群正顺着门槛往堂屋爬，所过之处，木头门槛都泛出了黑印。

“是血煞虫！”白羽的长剑劈得虫群往两边散，可黑虫越聚越多，转眼就裹住了菜篮子。楚风突然想起断魂崖的办法，把正阳符裹在短刀上，金光扫过的地方，黑虫“滋滋”化成了灰。

可刚扫完一波，堂屋的房梁上突然掉下团黑东西——是个用黑布裹着的包裹，摔在地上“哗啦”散开，里面全是煞引菊的种子，混着半瓶血煞虫的虫卵。

“这王府里有内鬼。”楚风的眼神沉下来，“送花、放包裹，都是有人接应。”

镇西王突然拍了下桌子：“把府里所有仆役都叫到前院！挨个查！”

可没等仆役聚齐，后院的镇煞碑突然发出“嗡嗡”的响。

几人冲回去时，碑上的符文正慢慢变暗，原本泛着金光的碑面，爬了道青灰色的裂纹。李掌柜扑过去摸碑面，手刚碰着就缩了回来：“煞气渗进来了！这碑撑不住半个时辰！”

楚风突然想起胳膊上的煞脉印——这印的纹路，竟和碑上的裂纹长得一模一样。

“是我的印引的煞气。”他按住胸口的符纸，“把我绑在碑上，用碑的阳气压印子。”

“不行！”白羽拽住他的胳膊，“镇煞碑的阳气是‘死阳’，会连你的灵气一起压碎！”

“总比让煞气吞了王府强。”楚风把短刀塞给她，“要是碑碎了，你就用这刀劈我的印——别犹豫。”

镇西王咬了咬牙，让人取来捆仙绳。楚风往碑前一站，绳子刚缠上他的腰，煞脉印突然亮了起来，碑上的裂纹“咔嚓”又扩了寸。

李掌柜赶紧往碑脚撒了把“聚阳砂”，砂粒泛着红光，把煞气逼得退了些。

可刚安生没半刻，前院突然传来喊杀声——是血莲教的人，竟顺着虫群的煞气摸进了王府，足有二三十个，个个裹着黑袍。

“拦住他们！别让他们碰碑！”镇西王拔出佩剑，带着兵丁往前院冲。白羽的长剑挽出剑花，剑气劈得黑袍人往后趔趄，可对方手里的铜瓶一拧，黑雾就往她脸上飘。

楚风被绑在碑上，短刀够不着，只能看着煞气往碑这边涌。突然，他看见个黑袍人绕到碑后，手里攥着把黑匕首，正往碑脚的聚阳砂上扎——那匕首上裹着煞核的灰。

“小心！”楚风突然挣了挣捆仙绳，绳子“咯吱”响了声。黑袍人回头笑了笑，匕首刚碰到砂粒，碑上的符文突然暗了下去。

就在这时，老李头突然从门廊后冲出来，手里举着个烧红的火钳，狠狠砸在黑袍人的手上。匕首“当啷”掉在地上，黑袍人反手就是一刀，扎在老李头的肩膀上。

“老东西！”黑袍人刚要补刀，白羽的长剑突然刺穿了他的胸口。

老李头捂着肩膀坐在地上，指着黑袍人的腰：“他……他腰里有个盒子，刚才摸出来过！”

楚风让白羽把盒子捡过来——是个乌木盒，打开的瞬间，里面飘出张黄符，上面画着和煞脉印一样的纹路。

“是‘引煞符’。”李掌柜的脸白了，“他们是想借你的印，把镇煞碑的阳气吸干！”

话音刚落，碑上的裂纹突然“咔嚓”裂到了顶。楚风胳膊上的煞脉印，已经爬到了锁骨。

“来不及了！”楚风冲白羽喊，“用短刀劈我的印！快！”

白羽的手哆嗦着，长剑换了短刀，金光对着他锁骨上的纹路劈下去——

“滋”的一声，纹路突然缩了回去，碑上的煞气也跟着散了些。可楚风的嘴角突然溢出鲜血，灵气顺着伤口往外漏。

李掌柜赶紧往他嘴里塞了颗“固灵丹”：“印暂时压下去了，但碑碎是早晚的事——咱们得赶紧走，去皇城找极阳玉！”

镇西王扶着老李头过来，脸色凝重：“我派亲兵送你们去皇城——这王府我先守着，等你们回来。”

楚风擦了擦嘴角的血，挣开捆仙绳：“走。”

刚出王府的门，楚风突然回头看了眼——镇煞碑的裂纹里，正往外渗着青灰色的煞气，像条小蛇似的，缠上了门廊的柱子。

他攥紧了短刀，指甲嵌进了掌心。

这阴虫子似的烂摊子，总得有个人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