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西王 第379章 矿场边的烟火气

胖修士扛着口新打造的铁锅往黑风口走，锅沿还泛着银铁矿的冷光，是青黛特意加了精铁打的，据说炖肉比寻常铁锅香三分。

他身后跟着十几个散修，有的扛着锄头，有的拎着斧头，说说笑笑的，倒像赶庙会似的。

“胖哥，新矿场真盖厨房啊？”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散修凑过来，手里还攥着块烤红薯，“我可听说万魔殿的伙房连口正经铁锅都没有，顿顿吃烤饼。”

胖修士拍了拍铁锅：“放心！胖哥亲自掌勺，保证顿顿有肉！昨天二当家送的十只鸡，今天就给大伙炖鸡汤，掺点灵米，补得能打死一头牛！”

说话间就到了矿场，新搭的木棚子已经立起来了，二当家正指挥着伙计们钉门板，看见胖修士就喊：“灶房搭在东边了，离矿洞远，省得火星子溅进去。

77”他指着墙角堆的柴火，“劈柴够不够？不够让弟兄们再去砍点。”

胖修士往灶房里瞅，土灶已经垒好了，烟囱还冒着青烟，像是刚试过火。马老三正蹲在地上和泥，要糊个放调料的台子，见了胖修士就笑：“你可算来了，灵米和鸡都在筐里，我刚用聚水石引了泉水，炖出来的汤保准鲜。”

矿场里顿时分成两拨：年轻力壮的跟着二当家去矿洞清理碎石，年纪大点的就帮着胖修士拾掇灶房。丫蛋拎着个竹篮跑前跑后，篮子里装着新摘的野枣和灵草，说是给汤里添味的。

“胖哥，这矿石真能炼出好铁？”一个年轻散修摸着矿洞边的银铁矿，眼里满是好奇，“我爹以前在铁矿场干过，说这种带银光的石头最金贵。”

胖修士正往灶里添柴，闻言回头喊：“何止是好铁！青黛姑娘说，掺点星纹石粉炼，能打出带星光的兵器，削铁如泥！”他压低声音，“等矿场走上正轨，胖哥给你打把菜刀，切肉比风吹过还快。”

正说着，铁算盘背着个布包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包上还绣着个歪歪扭扭的“账”字。“楚阁主让我来对账，”他掏出个小本子，“这是昨天买灵米花的灵晶，还有打铁锅用的矿石，都记着呢。”

马老三往灶膛里塞了把灵草，火苗“腾”地窜起来：“算那么细干啥？反正矿场赚的钱，一半分弟兄们，一半买粮食，清清楚楚的。”他指着锅里翻滚的鸡汤，“快尝尝，刚炖好的，放了点墨玉髓粉，安神。”

铁算盘舀了勺汤，刚喝一口就直咂嘴：“比万魔殿的馊水强十倍！二当家要是喝了这个，怕是得把家里的老厨子辞了。”

话音刚落，矿洞那边突然传来“轰隆”一声，紧接着是二当家的大嗓门：“都躲开！石头塌下来了！”众人跑过去一看，矿洞顶掉下来块磨盘大的石头，幸好没砸到人，石缝里还嵌着几块发蓝光的矿石，像是幽冥石。

“邪门了，”张郎中蹲下去看，眉头皱成个疙瘩，“这石头里裹着阴气，怕是矿洞通着以前的幽冥石矿脉。”他往石缝里撒了把药粉，“得赶紧用水泥封上，不然阴气渗出来，人闻多了头晕。”

楚风不知啥时候来了，正站在矿洞边观察，闻言对二当家说：“让弟兄们先别往深处挖，我让青黛带阵盘来，先布个聚阳阵挡挡阴气。”他指着地上的碎石，“这些银铁矿先运回去，让绣娘她们试试能不能织进鳞粉布，做矿工的护膝正好。”

胖修士拎着锅铲跑过来：“先吃饭！天大的事也得垫垫肚子！”他往每个人手里塞了个粗瓷碗，“刚炖好的鸡汤，放了灵米和野枣，喝了浑身有劲！”

众人蹲在矿场边，捧着碗喝得热火朝天。二当家的伙计们和散修们挤在一起，你给我夹块鸡肉，我给你舀勺灵米，倒像认识了多年的兄弟。

胖墩不知啥时候跟着马老三来了，正蹲在胖修士脚边，叼着块鸡骨头啃得欢，尾巴摇得像个小扇子。

“楚阁主，”二当家喝了口汤，突然说，“我想让弟兄们跟散修们搭伙住，省得各占一边生分。晚上还能一起守矿场，也安全点。”

楚风点头：“好啊，再搭个晒谷场，把收的灵米和豆子晾在那儿，谁都能看着。”他指着远处的灵泉眼，“马老三说想在那边开片菜地，种点青菜，总吃肉也腻。”

胖修士一听来了劲：“我会种萝卜！灵泉水浇出来的萝卜，甜得能当水果吃！等长好了，给大伙做萝卜炖肉，比鸡汤还香！”

午后的阳光透过矿场的木棚子，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青黛带着绣娘来了，她们拎着个大包袱，里面是新织的鳞粉布护膝，银铁矿的碎屑嵌在布面上，闪着细碎的光。

“试试合不合身，”绣娘给一个老矿工套上护膝，“里面缝了层棉絮，防硌，还能挡阴气。”老矿工试着走了两步，笑得合不拢嘴：“比我家老婆子做的棉裤还舒服！”

矿洞里，二当家和散修们正合力搬石头，楚风在岩壁上贴阵盘，金色的纹路顺着阵盘蔓延开，把石缝里的蓝光压了下去。丫蛋蹲在矿洞门口，用粉笔在石头上画小人，画的是胖修士举着锅铲追猪，引得路过的人直笑。

傍晚收工时，胖修士支起了铁锅，炖了满满一锅灵米猪肉，还蒸了两屉红豆糕。矿场边的空地上摆了几块大石头当桌子，众人围着坐，说说笑笑的，连矿洞的阴风都挡不住这股热闹劲儿。

“我以前在别的矿场干活，”那个络腮胡散修喝了口酒，红着脸说，“老板天天催着挖矿，饭都不让好好吃，哪像这儿，不光管饱，还有肉吃。”

二当家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这矿场就是咱大伙的，挖多少矿，分多少利，谁都别想欺负人。”他举起酒碗，“我敬胖哥一碗，这烟火气，比啥硬功都让人踏实！”

胖修士一饮而尽，抹了把嘴喊：“明天给大伙做红烧肉！用新炼的精铁锅炖，再浇点枣子酒，香得能把矿洞里的老鼠都引出来！”

众人笑得直拍大腿，连胖墩都跟着哼哼，像是在附和。远处的灵泉眼泛着微光，鲤王领着灵泉鲤们在水里转圈，鳞片的光映在矿场的岩壁上，竟像挂了串小灯笼。

楚风坐在石头上，看着这满场的烟火气：胖修士抡着锅铲给大伙添肉，马老三蹲在灶边翻烤红薯，青黛和绣娘在给矿工们缝补衣服，二当家和散修们猜拳喝酒，丫蛋则举着块红豆糕，喂给趴在脚边的胖墩。

矿洞的阴影里，银铁矿的冷光和灶房的烟火气混在一起，竟有种说不出的安稳。

他突然觉得，这黑风口的风，以前吹着尽是戾气，如今混着饭菜香和笑声，倒成了最暖人的烟火气。

挺好，有矿挖，有肉吃，有群能凑在一块喝酒的弟兄，这日子，比任何惊天动地的大事都实在。

夜色漫上来时，矿场的灯还亮着，烟囱里的青烟混着饭菜香，飘得老远老远，像是在给这乱沙岗的夜晚，系上了条暖融融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