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西王 第279章 酒坛里的秘密

邪神被捆在炼丹房的柱子上时，脸还在抽抽——不是气的，是巴豆劲儿还没过去，憋着不敢动。李三拎着酒坛蹲他面前，用坛沿碰了碰他的脸：喂，老东西，尝尝我新酿的解气酒？喝了保准不肚子疼。

邪神梗着脖子别过头：谁喝你的破酒！话刚说完，肚子响了一声，吓得他赶紧夹紧腿，脸憋得通红。

铁牛蹲旁边看热闹，笑得直拍大腿：哎哟喂，你这模样比被灵狐啃裤腿还狼狈！早知道巴豆这么管用，咱还费那劲毁阵眼干啥？直接给你灌一坛不就完了？

闭嘴！邪神瞪他，我乃仙界之主，岂能受你们这般羞辱！

仙界之主？青黛擦着破魔剑，剑穗铜铃叮当作响，你把灵狐关在御花园当看门狗，把酿酒师锁进牢房，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主子？我看你就是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

邪神气得胡子翘起来，刚要发作，突然瞥见青黛手里的剑，气焰瞬间矮了半截——刚才被火蝴蝶追着烧的滋味，他可不想再尝第二回。

楚风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本账簿，是从邪神书房翻出来的。看看吧，他把账簿扔到邪神面前，这三百年你贪了多少灵脉，克扣了多少修士的俸禄，上面记得清清楚楚。仙界监察使要是看见，非把你扒层皮不可。

邪神扫了眼账簿，脸色煞白——那上面甚至记着他偷偷用公款买了只玉貔貅镇宅，连多少钱买的都写得明明白白。

现在知道怕了？朱钗抱着小石头，给孩子剥着橘子，当初你把小石头扔进牢房的时候，咋不想想有今天？

小石头往爷爷怀里缩了缩，小声说：他...他还抢过我的纸船，说我叠得丑...

老头一听就急了，捡起地上的红薯皮扔过去：你个老东西！连孩子的玩意儿都抢！良心让狗吃了？

红薯皮正好砸在邪神脑门上，他却没敢躲，只是闷头嘟囔：那纸船确实叠得丑...船底都没糊平...

你还敢说！铁牛站起来就要揍他，被楚风拦住。别跟他置气，楚风指着账簿，说说吧，你把贪来的灵脉藏哪了？还有，你本体在神界的事，到底是咋回事？

提到本体，邪神眼神闪烁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没说话。李三突然地把酒坛墩在地上：不说？行，我这坛酒里加了点真话散，你要是不喝，我就灌你徒弟去——就是那个总给你捶腿的小太监，听说他知道你藏私房钱的地方。

邪神脸色一变——那小太监是他从凡间带回来的，最会讨他欢心，他还真舍不得。我说！他咬着牙，灵脉藏在...藏在御花园的假山底下，用结界封着。至于本体...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我本体确实在神界，当年为了抢这仙界之位，把一半神力渡给了分身，也就是现在的我。要是本体知道我把仙界搞成这样，非劈了我不可...

众人听得直咋舌，铁牛挠头：合着你还是个冒牌货？那你嚣张个啥劲啊？

我...我乐意！邪神嘴硬，眼里却没了底气。

楚风没再追问，转身对红蔷说：带几个人去假山底下，把灵脉挖出来分了，给那些被克扣俸禄的修士补回去。青黛，你去通知仙界监察使，就说邪神主动认错，愿意把贪的东西全吐出来。

凭啥给他说好话？青黛挑眉。

不然咋整？楚风笑了，真把他交给监察使，按律得打入九幽炼狱，咱这酒仙的徒弟不就没了？

李三一听乐了：对！我还等着教他酿酒呢！他又把酒坛凑到邪神嘴边，来，喝口？这酒真能解巴豆。

这次邪神没躲，嘴凑过去喝了一大口，咂咂嘴：嗯...是比我的御酒烈点...

那是！李三得意，这可是用化灵炉的余火烤的酒曲，能不烈吗？

正说着，外面传来喧哗声，是红蔷带着人挖灵脉回来了，还抬着个大箱子。楚风你看！红蔷打开箱子，里面全是亮晶晶的灵石，还有几株千年雪莲，这老东西藏得够深！

邪神看着箱子，心疼得直抽抽：那雪莲是我准备给本体当贺礼的...

现在归大家了！铁牛一把抢过雪莲，塞给老头，大爷，给小石头补补身子，看这孩子瘦的。

老头乐呵呵地接过来：还是你懂事！

楚风突然注意到箱子角落里有个小酒坛，坛口封着红布，看着有些年头了。这是啥？他拿起来晃了晃，里面液体响。

李三凑过来闻了闻，眼睛一亮：好家伙！这是醉仙酿！三百年前失踪的那坛！我找了半辈子！

邪神突然急了：那是我的！当年从你酒窖偷的，我还没舍得喝呢！

你的？李三瞪他，上面刻着我的名字呢！你看这坛底——李三珍藏，瞎了你的狗眼！

众人一看，坛底还真刻着字，就是被摸得快看不清了。楚风笑着打开坛口，一股酒香瞬间飘满整个炼丹房，连化灵炉的蓝火都晃了晃，像是被醉到了。

好酒！铁牛咂咂嘴，比上次青黛偷给我的米酒香十倍！

谁偷给你了？青黛脸一红，那是你自己抢的！

楚风给每个人倒了碗酒，最后给邪神也倒了半碗：算给你赔罪，刚才用了巴豆，对不住了。

邪神捧着酒碗，眼圈突然红了：三百年了...我天天看着这酒，总想着等本体来了一起喝，结果...他叹了口气，现在想想，当这仙界之主，还不如跟你俩学酿酒自在。

李三拍着他的肩膀：这话说对了！明天我教你踩酒曲，保证比你练那破掌法有意思！

小石头突然举着橘子跑过来，往邪神手里塞了瓣：给你吃，我不记恨你抢我纸船了。等你学会酿酒，我教你叠船，保证不漏水。

邪神捏着橘子瓣，半天没敢吃，眼眶却越来越红。

夕阳透过炼丹房的窗户照进来，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长长的。铁牛和李三抢着喝醉仙酿，青黛在给破魔剑换剑穗，老头教小石头用灵石摆小房子，红蔷在清点灵脉清单...

楚风靠在门框上，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突然觉得，所谓的仙界，哪需要什么霸气侧漏的主子？有群能一起喝酒、一起打架、偶尔还能用巴豆折腾折腾反派的伙计，挺好。

邪神捧着酒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却比他三百年里任何时候都轻松。

或许，从被巴豆折腾得蹲茅坑开始，他的仙界，才真正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