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弄玉的闺房内,此刻弥漫着一股压抑而焦灼的气息。
秦执璧和秦揽星围在床榻边,看着榻上昏迷不醒的秦弄玉,心都揪紧了。那张往日里如花似玉、我见犹怜的小脸,此刻红肿不堪,指印交错,高高隆起,活脱脱像两个发面馒头嵌在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娇美?他们心疼得无以复加,只能焦急地踱步,一遍遍催促:“府医呢?怎么还没来!”
秦母脚步匆匆地踏入屋内,一眼便看到小女儿这般凄惨模样,心口顿时像被针扎了一般,疼得厉害。她快步走到床前,声音带着急切:“弄玉如何了?”
秦执璧连忙回道:“母亲,弄玉只是晕过去了,府医还没到,具体情形尚不清楚。”他眉头紧锁,看着秦弄玉的脸,忧心忡忡。
秦母在床沿坐下,颤抖着手,轻轻拂开秦弄玉额前被汗水黏住的发丝,指尖触碰到那滚烫红肿的皮肤时,心疼得几乎要落下泪来。她原本听下人禀报,只以为是姐妹间寻常争执,推搡了几下,有两个儿子在场安抚,想必没什么大事,加之又听到大儿子竟然受了伤,情急之下便让刚好赶到的府医先去处理秦破军的伤口了。她万万没想到,怀瑜那孩子……下手竟如此狠毒,直接把弄玉打晕了过去!
“是我疏忽了……”秦母语气中带着愧疚,“府医原本已经到了,可你们大哥……他被怀瑜那个逆女用利器划伤了,血流不止,我便让府医先去给你们大哥包扎伤口了。我若知道弄玉伤得这般重……”
“什么?!”秦揽星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打断秦母的话,“大哥被秦怀瑜划伤了?这怎么可能?!”在他印象里,大哥身手不凡,怎会被那个刚回府不久的野丫头所伤?
秦母疲惫又恼怒地叹了口气:“我还能骗你们不成?你们大哥此刻怕是还在处理伤口。”
秦执璧和秦揽星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巨大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骇然。秦怀瑜……她竟然有能力伤到大哥?
就在这时,被二次催促的府医终于背着药箱,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秦揽星也顾不得礼数,连忙催促:“快!快来看看弄玉!别行礼了!”
府医不敢耽搁,立刻上前仔细查看秦弄玉的伤势,把脉,观色。片刻后,他松了口气,起身回禀:“夫人,二位少爷,大小姐暂无大碍,乃是急痛攻心,加之受了惊吓,这才晕厥。脸上的伤虽是皮肉之苦,看着骇人,但未伤及筋骨,好生用药敷着,消肿化瘀,假以时日便能恢复,只是……近几日需得小心护理,莫要见风,也切忌情绪激动。”他开了内服安神、外敷消肿的方子,便准备告辞。
秦母却叫住了他,神色凝重地问:“府医,破军的伤势……究竟如何?”她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或许只是皮外伤。
府医身体一僵,想起秦破军身上那些精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伤口位置,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脑筋疯狂转动,思忖着该如何回话,既不得罪主母,又不至于激化矛盾,毕竟这伤……可都是那位煞神二小姐干的。
秦母见他迟疑,心中不安更甚,端出主母的威仪,沉声道:“从实说来!”
府医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将秦破军伤口的情况一五一十地道出,尤其强调了那几处紧贴经脉、险之又险的位置,最后颤声总结:“……大少爷此番,实乃万幸。若对方力道再重一分,或是角度再偏半寸,大少爷的手臂……恐怕就……就保不住了。二小姐她……她应是手下留了情。”
“手下留情……”秦母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身子控制不住地发冷,微微摇晃了一下,被眼疾手快的秦执璧扶住。
怀瑜她……她竟然真的存了废掉她亲兄长的心思!
秦执璧和秦揽星也是面面相觑,心底同时升起一股后怕。连大哥她都敢下此狠手,那他们对弄玉……岂不是真的如府医所说,秦怀瑜还是“手下留情”了?若她真想毁了弄玉,只怕此刻弄玉的脸早已……两人不敢再想下去,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了上来。那他们之前对秦怀瑜的种种针对……她又会如何报复?
秦母又惊又怒,一股邪火直冲头顶,她猛地站起身,也顾不上去看昏迷的秦弄玉了,怒气冲冲地直奔祠堂而去。
祠堂内,秦怀瑜依旧盘坐在地,闭目养神,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
秦母冲进来,指着她便厉声质问:“秦怀瑜!你到底为什么要下如此狠手?!对你大哥,对玉儿!他们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秦怀瑜缓缓睁开眼,眼神平静无波,语气淡漠得像在讨论天气:“她管不住自己搬弄是非的嘴,我帮她教训一下,有何不可?大哥嘛,”她瞥了一眼旁边脸色难看的秦破军,“是他先对我动手,我才反击的。难道只许他打我,不许我还手?”
“你……!”秦母被她这轻描淡写的态度气得浑身发抖,“那你用得着下如此狠手吗?!玉儿她乖巧无比,她怎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我看就是你!你就是记恨玉儿,觉得她让你受了十几年的苦!但那又不是玉儿的错!那时候她也不过是襁褓中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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