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水浒 第63章 阮氏三兄弟

当下，杨林便请那位老船工出面，宣布考核内容。

其一，“驶帆使风”：考核辨识风向、调整船帆的能力，需在指定河段内，驾驶一艘带帆的小船，顺逆风各走一个来回，要求船行平稳，转向灵活。

其二，“泗水潜泳”：考核水性，需不借助任何器物，在指定水域泗水往返百步，且能潜入水底，捞起预先放置的石头。

其三，“踏浪泅渡”：此关更难，需背负十斤重的沙袋，在规定时间内泅渡至对岸，考验的是负重游泳的耐力与技巧。

其四，“操舟越障”：考核综合操舟能力，驾驶一艘轻舟，在设有模拟芦苇、暗桩的狭窄水道中快速穿行，不得触碰障碍，以速度快、行船稳者为优。

阮氏三兄弟听得考核内容，相视一笑，他们自幼在水泊中长大，这些对他们而言，如同家常便饭一般。当下便与其他几十名自恃水性不错的村中青壮一同报名应募。

考核开始，第一关“驶帆使风”，阮氏三兄弟轻松过关，阮小二尤其老练，对风向的判断和帆索的操控恰到好处。

第二关“泗水潜泳”，更是三兄弟的拿手好戏，如同水中蛟龙，潜浮自如，阮小七甚至在水下多待了片刻，顺手摸了几只肥大的河蚌上来，引得众人喝彩。

到了第三关“踏浪泅渡”，背负沙袋泅水，对体力要求极高。

阮小二和阮小五虽也奋力完成，但速度已不如前两关那般突出，略显吃力。而阮小七却依旧生猛，背负沙袋，手脚并用，速度竟不比空手泅渡慢多少，第一个抵达对岸。

到了这一关，大部分人都挑战失败，只余阮氏兄弟三人。

最后一关“操舟越障”，最是考验综合能力。那狭窄水道中，模拟的芦苇丛和暗桩星罗棋布，需极高的眼力、手力和对船只的细微操控。

阮小二和阮小五也是个中好手，但因求稳船速稍慢，且在急转时船舷轻微擦碰了一下漂浮的“暗桩”标记，虽未翻船，却也失了先机，被判失败。

唯有阮小七，胆子奇大，驾着一叶轻舟，如同游鱼般在障碍中灵活穿梭，船速极快，却又总能间不容发地避开所有障碍，船行轨迹流畅无比，最终以远超他人的速度，毫发无伤地冲过终点！

那老船公看得连连点头，对杨林低语道：“杨管事，此子了得！尤其是那操舟之术，灵性十足，非十年八年的老水手不能为也！这阮氏兄弟皆是好手，那阮小七更是百年难遇的水上好苗子！”

杨林心中大喜，没想到在这石碣村竟能网罗到如此人才，尤其是这阮小七，正合哥哥朱安重点培养之意。

他当即宣布，阮氏三兄弟全部录用，阮小七因其表现尤为突出，定为船行六大头目之一（管一艘船），月钱加倍，阮小二、阮小五亦为骨干船工，待遇从优。

阮氏三兄弟绝处逢生，喜出望外，当即应募。

阮小七更是拍着胸脯对杨林道：“杨管事放心！但有我阮小七在，保管船行在水路上安安稳稳，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撩拨，叫他尝尝俺们兄弟的手段！”

困守石碣村的蛟龙，终于得以入水，只待风云际会，便要翻腾起滔天巨浪。

……

时光荏苒，月余过去。郓城南门外，原本略显荒凉的河湾已是焕然一新。

一座崭新的木质码头如同伸入济水的臂膀，稳稳地泊靠着六艘悬挂“安”字旗号的六百料漕船。

码头后方的安平船行，月前已经搭建完成，数间仓廪与管事房虽尚显简陋，却已初具规模，人来人往，颇显繁忙气象。

这一日，正是新建码头正式定名挂牌之日。朱安特意备了份厚礼，亲往县衙拜会时文彬。

后堂之中，朱安拱手道：“恩相，城南码头已然竣工，船行诸事亦已齐备。小可斗胆，恳请恩相赐下墨宝，为此码头命名，以期借恩相文运福泽，保往来舟楫平安，助我县财源广进。”

时文彬闻言，抚须轻笑，显然心情颇佳。

他略一沉吟，道：“贤弟有心了。此地依托济水，连通四方，乃安平船行之基，亦是我郓城水运之望。

嗯……不若便取‘通济’二字，如何？既寓贯通济水、交通便利之意，亦含通达时济、造福一方之愿。”

说罢，时文彬即命人铺纸研墨，挥毫写下“通济码头”四个雄健有力的大字。

朱安连忙拜谢：“通济码头……好！恩相此名，寓意深远，文采斐然，卑职拜谢！”

得了时文彬的墨宝，朱安当即命人精心制成匾额，悬挂于码头入口处。

是日，“通济码头”四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宣告着朱家庄漕运事业的新开端。

挂牌仪式既毕，朱安便唤来杨林，言道要亲自巡视船队，检阅一番这月余来的训练成果。

杨林即刻传令，将船行六名头目——五位重金聘来的老成船工，以及新晋头目阮小七，尽数召至主船之前听令。

六人肃立船头，朱安目光扫过，见几人皆神色沉稳，一看便是经验丰富，行事稳妥之辈，他微微点头，心中还算满意。

训话无非是勉励众人尽心竭力，严守规矩，确保行船安全，维护船行声誉云云。

训话完毕，朱安便在杨林及众头目的陪同下，依次登船巡查。

前五艘船，船上水手船工各司其职，操帆、盘缆、擦拭船板，动作倒也熟练，队伍齐整，显是经过了严格训练。

船员们精神面貌尚可，见到朱安巡视，皆是恭敬行礼。

朱安仔细查看了船舱、货仓、舵室等处，询问了些行船、载货的细节，五位头目对答如流，显是业务精熟。

然而，朱安总觉得，这五艘船虽好，却似乎少了点什么，一切都在规矩之内，挑不出大错，却也难有惊喜。

他心中暗忖：“此五人确是老手，守成有余，若要开拓，或需另觅锋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