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水浒 第263章 路遇野汉

且说武松与杨志离了梁山，专拣山间野路行进。这一路皆是丘陵山地，道路蜿蜒，林木森森，时见飞瀑流泉，倒也别有一番景致。

两人皆是艺高人胆大的好汉，虽然路上难免遇上些剪径的蟊贼，但那些乌合之众哪里是这两条猛虎的对手？武松一双铁拳，杨志一口宝刀，三两下便打发干净了，倒也得了几十两碎银，权作路上盘缠。

这一日已是十月下旬，北地秋风渐紧，黄叶飘零。两人行了一上午，腹中饥渴，远远望见前头山坳里挑着一面酒旗。

“杨制使，前面有处村店，咱们且去歇脚打尖。”武松指着那酒旗道。

杨志点头：“正合我意。”

二人催马前行，不多时来到店前。这是一座三间门面的乡村野店，门首挂着“刘家老店”的破旧招牌，院中拴着几头驮货的骡子，看来过往客商不少。

店小二见有客来，忙迎出来：“二位客官里边请！小店有上好酱牛肉、新酿的村酒，还有热腾腾的炊饼！”

武松将马缰递给小二：“好生喂养，用上等草料。”

“客官放心！”

二人走进店内，只见堂中摆着七八张方桌，已有四五桌客人。靠窗一桌坐着两个行商打扮的中年汉子，正低声交谈，角落里三个脚夫模样的汉子闷头吃面，正中一桌是个魁梧大汉，独坐饮酒，身旁靠着一柄朴刀。

武松与杨志拣了张干净桌子坐下。武松高声道：“小二，切三斤酱牛肉，打五斤酒，再上些炊饼小菜！”

“好嘞！客官稍候！”

不多时酒菜上齐。武松与杨志连日赶路，早已饥肠辘辘，当下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好不痛快。

正吃间，忽听邻桌两个行商交谈起来。

一个胖商人道：“张兄，你这次外出贩卖绸缎，走的是哪条道？”

“自然走二龙山那条路。”

“二龙山？”

胖商人吃了一惊，“张兄莫不是说笑？那二龙山不是有个叫邓龙的山大王占着吗？听闻邓龙此人心狠手辣，路过二龙山的行商死的死伤的伤，货物更是被抢了个精光！自那邓龙占了二龙山以后，这条商路便断了！”

瘦商人哈哈一笑：“李兄，你说的那是老黄历了！如今的二龙山，早已换了主人！”

“换了主人？”

“正是！那邓龙作恶多端，月前已被济州来的好汉除了！现在占着二龙山的，是那位劫了生辰纲的托塔天王晁盖！”

此言一出，不光胖商人愣住，连武松和杨志也竖起了耳朵。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均有喜色，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晁盖？！”胖商人惊呼。

“正是他！”

瘦商人笑道：“这位晁天王端的仁义，占了二龙山后，定了三条山规：一不扰民，二不劫穷，三不欺弱。更立下规矩，凡过往商队，只需缴纳货物总值的‘十抽一’作为过路费，便可平安通过。”

胖商人听得眼睛发亮：“十抽一？这可比往年那些山贼动辄杀人性命，抢走所有货物的强多了！如此说来，二龙山那条商路，如今竟通了？”

“通了！彻底通了！”

瘦商人兴奋道，“我这次从青州贩了三百匹绢，按价缴了三十匹的过路费。你猜怎么着？非但货物安然无恙，那些守关的汉子还客客气气，给了通关文书，说凭此文书，三月内再经此地，只需缴‘十五抽一’！”

胖商人拍案叫好：“晁天王真是好汉子！若天下绿林都似他这般，咱们行商的倒少了些担惊受怕。”

二人说得兴起，又聊起晁盖如何火并邓龙，整顿山寨的事迹，言语间满是钦佩。

一旁武松与杨志听得真切，心中俱是一震。武松放下酒碗，眼中精光闪动：“杨制使，可听清了？晁天王已在二龙山立寨！”

杨志重重点头，亦是面露喜色：“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咱们正愁不知去何处寻他，不想晁天王竟在二龙山闯下这般基业！”

二人正自欣喜，忽听“啪”的一声，那独坐的大汉重重放下酒碗，瓮声瓮气问道：“二位兄弟，方才说的二龙山，如何去得？”

两个行商一愣，胖商人道：“好汉要去二龙山？从此处往东五十里，见一座形似双龙盘踞的大山便是。山前有石阶路，路口有关卡，一问便知。”

大汉抱拳：“多谢。”

说罢起身，摸出块碎银扔在桌上，提起朴刀便要走。

武松见状，与杨志对视一眼。二人都是行家，早看出这大汉步履沉稳，臂长肩宽，太阳穴微微鼓起，分明是内外兼修的高手。那柄朴刀虽用粗布包裹，但从长度形制看，绝非寻常兵器。

武松素来爱结交英雄豪杰，当即起身，大步走到那大汉面前，抱拳笑道：“这位好汉请了！方才听好汉问二龙山路径，巧得很，我二人也要去二龙山寻访故人。若是顺路，何不结伴同行，彼此也有个照应？”

那大汉瞟了武松一眼，竟不答话，侧身就要绕过去。

武松嘿嘿一笑，也不阻拦，只朗声道：“好汉既不愿同行，武某也不强求。只是山高路远，江湖相逢便是有缘，说不定不久之后，咱们还会再见面！”

那大汉闻言，脚步一顿，竟险些摔了个趔趄。他回头狠狠瞪了武松一眼，冷哼一声，大步出门而去。

杨志走到武松身边，道：“这汉子好生无礼。”

武松却不以为意，笑道：“有本事的人，多半有些脾气。我看此人一身正气，不是奸恶之徒，只是性子孤傲些。罢了，咱们吃咱们的，吃完便去二龙山。”

二人回到座中，继续吃喝。约莫半个时辰后，酒足饭饱，算清酒钱，牵马出了店门。

按照行商指点的方向，二人催马向东。此时已是午后，秋阳斜照，山道两旁枫叶如火，景致甚美。但二人心系晁盖，无心赏景，只快马加鞭赶路。

行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一处三岔路口。一条路通向东北，一条通向东南，路旁立着块半倒的石碑，字迹模糊难辨。

武松勒马观望：“杨制使，该走哪条？”

杨志正要答话，忽听东南那条道上传来喊杀之声，隐隐有兵刃相交的脆响。

二人对视一眼，武松道：“过去看看！”

当即拨马向东南道奔去。转过一个山坳，眼前景象令二人一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