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水浒 第257章 朱家庄近况

秋日的阳光洒在郓城县西溪村朱家庄的万亩良田上，金黄的麦浪随风起伏，一直延伸到天际线。

朱安站在田埂上，头戴范阳笠，身穿青布直裰，脚踩千层底布鞋，打扮得与普通庄户无异。他弯腰抓起一把泥土，在掌心搓了搓，又捡起一穗麦子，仔细端详麦粒的饱满程度。

“大哥，你看这麦子，比去年又长得好！”

弟弟朱全从县衙赶回，跟在朱安身旁，他的脸上满是自豪，“今年风调雨顺，亩产至少能到两石半！”

朱安点点头，眼中露出满意之色。他放眼望去，只见田里农人正忙碌着，收割的收割，打捆的打捆，一派丰收景象。

“如今庄里有多少亩地了？”朱安问。

朱全如数家珍：“自哥哥离庄，咱们又陆续兼并了周边七个村子的土地。如今朱家庄名下，共有良田两万五千三百七十二亩。其中上等水浇地一万八千亩，中等旱地五千亩，余下是山坡地。”

朱安又问道：“庄中现在有多少户人口？”

“在册庄户一千二百四十三户，人口六千七百余人。”

朱安心中盘算。宋代一石约合后世一百二十斤，两万五千亩地，按平均亩产两石半计算，便是六万二千五百石小麦。除去租税，庄上能得四万三千七百五十石。一成年男子一年口粮约六石，这些粮食能养活七千余人，尚有富余。

这将近七千余人的口粮，在乱世中就是最大的底气。他想起前世读史，多少豪强就因粮草不足而败亡。

朱全继续道，“庄里还按哥哥的吩咐，推行麦豆轮作。夏季收完麦子，立即种上大豆，既养地又增收。大豆亩产也有一石左右，榨油、做豆腐、喂牲口都用得上。”

朱安满意地点点头：“粮为根本。手里有粮，心中不慌。咱们这些收成，除了庄户自用，余粮可都存好了？”

朱全笑道，“庄里挖了十二处地窖，每处可储粮五千石。又在庄东建了十座砖仓，每座可储三千石。如今已储粮五万石，两万石大豆，还有五千石杂粮。便是三年绝收，也饿不着庄里人。”

朱安这才露出笑容，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二弟辛苦你了。我不在的时候，庄里事务全靠你打理。”

朱全眼圈微红：“哥说的哪里话。若不是哥哥有远见，早早布局，咱们朱家哪有今天？爹娘在天之灵，也当欣慰了。”

兄弟二人沿着田埂缓步而行。朱安看着忙碌的农人，忽然问道：“庄户们的日子过得如何？可还有吃不饱饭的？”

“绝对没有了！”

朱全正色道，“朱家庄的庄户，租子由原来的五成降为三成，逢年过节还有米面发放。庄中孤寡，每月可领一斗米、三十文钱。这两年，周边村子的农户都抢着来投靠。”

朱安心中感慨。这世道，百姓求的不过是一口饱饭、一处安身之所。谁能让他们活下去，他们就跟着谁走。

二人说话间，来到一片试验田前。这里的麦子明显比别处更高更壮，麦穗沉甸甸地垂着。

“这是咱们从江南引进的‘占城稻’与麦种杂交的新品种。”

朱全拔下一穗，递给哥哥，“你看这麦粒，饱满圆润，碾出的面粉又白又细。更妙的是，这品种耐旱抗虫，便是少雨的年景，也能保有两石收成。”

朱安仔细看着麦粒，忽然想起一事：“这种子可有限制流出？”

“哥哥放心。所有良种都由庄中统一保管，播种时由专人发放，收割后全部收回。庄户只知这是‘朱家麦’，不知具体来历。周围庄子也曾想偷种，但这种子到了他们地里，长势就差了一大截，这是因为种子需要咱们家的独门秘方培育。”

朱安哈哈大笑：“好！农事乃根本，不可不重。”

两人继续前行。田里劳作的庄户见到朱安，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恭敬地行礼招呼：“庄主回来了！”

朱安一一回礼，不时停下来与老农交谈几句，询问庄稼长势、有无病虫害、家中可有困难。庄户们见庄主如此平易近人，都感动不已，有什么说什么，气氛十分融洽。

“哥哥真是得人心。”

朱全感叹道，“这些庄户，以前给其他庄子做佃农时，吃了上顿没下顿，病了没人管，孩子上不起学。如今在咱们庄上，有田种，有饭吃，孩子还能免费上学，个个都把朱家庄当自己家。”

“民为邦本，本国邦宁。”

朱安淡淡道，“咱们待他们好，他们自然念着咱们的好。真要有什么变故，这些人就是咱们最坚实的根基。”

……

朱家学堂坐落在庄子附近，原是一处三进大院，如今已扩建到五进，占地二十余亩。朱安站在学堂门前，看着门楣上“崇文尚武”四个大字，不由点头。

“这匾额是请济州府的书法大家写的。”

朱全介绍道，“学堂如今分文、武两部。文部学四书五经、算术记账；武部学拳脚枪棒、布阵行军。凡庄中子弟，年满七岁即可入学，学费全免，还管一顿午饭。”

“现在有多少学生？”

“文部三百二十人，武部二百八十人，共六百学子。”

朱全如数家珍，“按哥哥定下的规矩：学堂修业五年。头两年学基础，第三年分科，第四年实习，第五年考核。优秀者，文可入庄务院见习管事，武可进保社为见习军官。”

朱安边听边走进学堂。时值午后，文部学堂里传来朗朗读书声，武部校场上则是一片喊杀之声。几个教习见他来了，连忙上前行礼。

“不必多礼。”

朱安摆手，“带我看看这一届的优秀学子。”

教习领着兄弟二人来到文部一间课堂。只见三十余名少年正襟危坐，听一位中年文士讲解《孙子兵法》。那文士见朱安进来，连忙停下，率学生行礼。

“这位是教习周先生，原是汴梁落第举人，学问扎实。”朱全介绍。

周教习躬身道：“庄主大驾，有失远迎。”

朱安微笑还礼：“先生辛苦。我听说这一届出了几个好苗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