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没有说大话,她姐姐崔望舒能考中举人,她这个做妹妹的对读书却没什么兴趣,更喜欢耍枪弄棒的,为此没少挨骂。
可她就是喜欢,崔员外拿她没法子,反正家里也有个读书人了,也就随着她。
她习武也属实算是有天分的,再加上寒冬酷暑的不忘练习,力气早就比成年女子要大了,能拉重弓,箭术练的很是不错,最起码这园子里的读书人,没一个是她的对手。
花蓉点头,声音散漫又带着些挑衅:“怎么?不敢啊!我可以等你换身窄袖的衣服,有我陪着你穿,总不会有人笑你。”
没成年的孩子,哪里能受这种刺激:“比就比,我还能怕你不成,你等着。”说完就跑了,她得换衣服,这个人宽袍都能投进两丈远的壶里,还敢主动说要比箭术,肯定是有些本事的,不能轻敌。
花蓉被留下的小厮领着往射箭的场地走,趁人不注意,她还不忘给小楼上的谢牧舟送上笑脸,张开手示意谢牧舟看她新装扮的样子。
那道目光太熟悉了,她想忽略都忽略不了。哎呀!夫郎真是太粘人了,花蓉的嘴角翘啊翘的,根本放不下来。
小楼上除了谢牧舟也有其他人也在看着花蓉。
“这是谁家的小姐,之前没见过,有没有认识的,她可有婚配?”
“看着是个生面孔,应该是外地的,怎么?看上要给你家小叔子说亲啊!”
开始询问的男子点头:“可不是嘛!我家小叔子,挑着呢!不看家境,不看出身,只看人品和长相,这人长相肯定行,我回头得让妻主打听打听人品。”
墨白心里直呼好家伙,这京城的男子也太豪放了,还能自己挑妻主,想要什么样的还能说出来,我家少主都是偷偷挑的,这样说出来,不会遭人指点吗?
事实证明并不会,旁边人还很是赞成,几个熟识的夫郎聊着,还有说能帮忙打听消息的。
谢牧舟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他让妻主出卖色相,只是想让她出来卖卖布料,可没打算让别人挖他墙角。
他放下茶杯,笑看着旁边的人:“她已经成婚了,是我妻主,这位夫郎还是看看其她小姐吧!”
说完一指人群里也已经系上腰封和护腕,正拿着笔写字的段玉:“可以看看那位,长的周正,还是解元,就是年纪大些,不知道你家小叔可能看的上。”
那男人知道花蓉已经成婚了,有些可惜但并不多,世上好女子多的是,慢慢挑就是了,总能找到合适的。
他顺着方向看到段玉,是个清雅周正的,也笑着往谢牧舟身边坐近了些:“想来你是认识那位小姐了,可能详细聊聊,我也不瞒着,我家小叔脾气有些,可是个嘴硬心软的……”
段玉不知道,在她挥笔写诗的时候,已经有人操心起她的婚事了,谢牧舟对男子转换目标的做法很是满意,只要不盯着他家妻主看一切好说。
在谢牧舟和人聊起来的时候,花蓉也总算是等到了刚认识的少女,她这会儿已经换好了衣服,只是后面跟着一个有些胖的中年夫人,跟少女眉眼间有些相似。
果然少女一脸不高兴的走过来,对花蓉介绍:“这是我母亲,不相信会有穿窄袖的,跟过来看看。”
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在少女肩上拍了一下,心里暗骂死孩子,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也不怕得罪人。
她板着脸教训自己女儿:“瞎说什么,还不是你在这里胡闹,就应该让你天天在家里待着你就老实了。”
少女很不服气,也忍着没出声,省的真被关在家里,翻墙多麻烦,还容易在祠堂罚跪。
那夫人看少女老老实实的没再说话,这才笑着对花蓉说:“真是让你见笑了,这是我小女昭华,我家夫郎对她娇惯了些,养的她性子有些顽劣。最近园子里读书人多,我刚看见她穿窄袖,怕冲撞了人,这才过来看看。”
她现在一看见小女儿穿这身衣服,她心就突突的跳,说是怕冲撞,其实就是怕她闺女跟人打起来,老想着等下就会有下人跑来,告诉她“夫人,不好了。”
园子里的读书人,跟小女儿的师姐妹可不一样,没事就练练拳脚,过过招,这要是跟读书人打起来,一拳下去,还不得给人鼻血打出来。
花蓉不知道崔员外心里想了这么多,笑着说:“想来您就是崔员外吧!昭华很好,不是胡搅蛮缠的性格,我跟她很能聊得来,刚看她投壶要投两丈远的,这才想着跟她比比箭术,夫人不要见怪才是。”
崔员外一听不是读书人也放心了些,接着跟花蓉解释,带着些对闺女能力认可的骄傲来:“我这小女儿力气大着呢!别看年纪小,能拉起两百斤的重弓,还能正中靶心嘞!”
听出来母亲是在夸自己,崔昭华才抬起头,:“你要是拉不开这么重的弓,可以将箭靶挪近些,我不欺负你。”
花蓉笑着问:“那我要是能拉开更重的弓,岂不是要把箭靶放的远些了,不知这里最重的弓有多重?”
崔员外看着花蓉,这也不像是习武之人啊!
“最重的有四百斤呢,从做出来,还没人能单独拉开,你要是觉得两百斤的不够用,可以选三百斤的,或者两百八十的都行。”
花蓉挑眉,想要场面热闹些,出点力气不是应该的:“四百斤的我能试试吗?”
崔员外和崔昭华对视了一眼,这人真能拉开四百斤的弓?崔昭华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
崔员外这才笑呵呵的应下:“想试试不算是什么难事,我让人拿过来就行,就是小友还是要量力而行。”
花蓉点头应下,拿起旁边的普通弓箭,搭弓射箭,一箭射出,正中靶心。
下人很快将四百斤拉力的重弓取了过来,花蓉接过,两指拉开弓弦,比划了一下。
崔昭华绷直了嘴角,这还怎么比?感觉还没开始就已经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