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见过他的身影的,在可霓可市外,在雨林中,您听过他说话,听过他对同伴,对精灵,对那些受苦之人的态度。
他不仅仅是在拯救某一只精灵,他是在试图举起一把火,照亮整个世界的黑暗角落
他是指引那些迷茫者和受压迫者,走向更美好明天的人
他建立的归途要让精灵们不再因为人类的贪婪而哭泣,要让盗猎者和掠夺者自食其果,要让每一个生命,无论人类还是宝可梦都能有尊严地、和谐地共存在这片天地之间!”
这不是空洞的口号,而是N一路同行所见所感的凝结。
捷拉奥拉眼中的怒意和嘲弄渐渐被一种深沉的思索所取代,祂凝视着N,这个身上散发着与自然和精灵无比亲近气息的异类人类,他的话似乎有种特别的说服力。
研究所客厅内,水野悠脸上的绷带掩盖了他大部分表情,只有那双总是带着点散漫和无奈的眼睛,在博士认真的注视下,缓慢地眨动着。
沉默持续了比想象中更长的时间。
终于,水野悠喉咙里发出一声近乎叹息的轻笑,但因为伤势,听起来有些破碎。
“怨言啊,不甘心啊,值不值得啊……”
他喃喃地重复着博士的问题,眼神有些失焦,仿佛看向了很远的地方,越过了绷带,越过了研究所的天花板,看向了这两年来颠沛流离却又无比鲜明的记忆画卷。
“说实话啊,博士,一开始我他妈的真不想给那家伙卖命。”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卸下伪装的真实感。
“我就是个想安稳过日子、赚点小钱、研究点偏方、偶尔‘借用’一下精灵中心资源的庸医,当时被林真从一艘火箭队的船上绑来的时候我心里骂了一万句娘,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被卷进这种掉脑袋的事情里。”
“后来算是半强迫半忽悠地上了‘贼船’,听说这他从灰铁镇的垃圾堆里爬起来,带着一只弱小的刺尾虫在火箭队和联盟的夹缝里挣扎,看着他建立起归途一路从关都打到城都,从丰缘打到合众,再到神奥……”
水野悠的语速很慢,却有一种奇异的连贯性。
“我看着他从一个满身是伤,只想着回家的迷茫者,变成如今这个背负着无数人希望,敢跟联盟叫板,敢在石英高原刺杀首席,敢为了理念走遍世界的男人。”
“我是个医生,博士。”
水野悠的目光重新聚焦,看向库库伊,那双总显得不太正经的眼睛里,此刻却有种罕见的、近乎虔诚的光芒
“我手上的手术刀和药剂,能切开皮肉,能中和毒素,能接上断骨,但我治不了人心里的贪婪和恐惧,治不了制度性的腐烂,治不了这个世界根深蒂固的‘病’。”
“我从林真身上看到了能治好这个世界的药方,不是靠某个天才的发明,不是靠某只传说宝可梦的恩赐,而是靠唤醒每一个普通人,每一个普通精灵心里那份对更好生活的渴望,靠把大家的力量凝聚起来,去改变那些看似不可撼动的东西。”
“他写下的每一个字,不是为了沽名钓誉,他流下的每一滴血,不是为了个人野心。
他好像真的只是想‘回家’,而对他来说家就是一个所有人都能好好活着,精灵不再被欺凌压迫的世界,一个简单到可笑,却又难如登天的梦想。”
水野悠的声音越来越低,却越来越清晰:
“所以,博士你说怨言?这两年我抱怨过伙食,抱怨过加班,抱怨过危险,抱怨过那家伙总把最难的担子往自己身上扛,但唯独没有抱怨过‘跟着他’这件事本身。”
“我不是为了卖命才留下的,我是想看看他到底能不能把那个家真的建起来。”
庭院里,捷拉奥拉听完N那充满激情与信念的排比陈述,陷入了更长的沉默,雷电状的花纹在祂体表微微发光,显示着内心的不平静。
良久,一道异常严肃、甚至带着一丝冷酷试探意味的心念,直接刺入N的脑海:
【那么你,愿意为了这个叫林真的男人去死吗?】
【为了他口中那个‘更美好的明天’,为了那个‘精灵不再哭泣’的理想,付出你生命的代价,你也心甘情愿吗?】
几乎在同一时刻
研究所客厅内,库库伊博士看着水野悠眼中那奇异的光芒,也问出了一个几乎相同的问题。
“如果继续走下去,跟随他,代价是你的生命呢?就像这次在雨林里你差点就真的死了,下次可能就没那么幸运了。”
庭院中,N站在捷拉奥拉灼灼的目光下。
客厅里,水野悠躺在绷带的束缚中,承受着博士的凝视。
然后——
“如果是他的话”
“如果是那家伙的话,”
N的心念与水野悠微弱却清晰的声音,在近乎同一时刻响起,穿过墙壁与空气,仿佛产生了奇异的共鸣。
“我心甘情愿。”
“我心甘情愿。”
N的目光没有丝毫闪烁,平静地迎接着捷拉奥拉眼中可能出现的任何情绪——质疑、嘲讽、或者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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